【长歌行】23

　　阿诗勒隼带着两人去找穆金之时，正遇见跑路阿窦。

　　阿窦见着李长歌和杨柒柒很是惊喜，又见着阿诗勒隼粘着杨柒柒，狐疑一瞬，立马抬头挺胸，很是坚定：“师父！小师娘！”

　　穆金扬眉，戳了戳阿诗勒隼的臂膀，悄声道：“蝴蝶结？”

　　阿诗勒隼侧眼威胁：滚！

　　穆金：咦~

　　城门口，杨柒柒余光瞥过一人，愣了一下，他还活着……

　　李长歌顺着她的视线瞧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才问，“柒柒，怎么了？”

　　“啊？”杨柒柒回过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好奇，没在街上见过刻玉的。”

　　而杨柒柒转身的一瞬间，那刻玉人流畅的动作忽而停滞了一瞬，却始终没有抬头。

　　阿诗勒隼和李长歌一左一右走在杨柒柒身边，出城门的刹那，各自悄咪咪伸手牵起小姑娘，一拉，“啊！”

　　杨柒柒费力抽手甩掉两人，都不知道要用左手揉右肩膀，还是右手揉左肩膀，小奶音太愤慨了：“你们干嘛！”

　　李长歌默默又伸手：“柒柒，我拉着你，这路泥泞别摔了。”

　　阿诗勒隼的手挤过来：“我力气大，扶得稳。”

　　杨柒柒：“……”一点也没有被关怀的快乐！

　　“阿窦！”

　　“小师娘，在呢！”

　　“你扶我。”

　　“好嘞！”

　　杨柒柒退了一步，拍掉两只蠢蠢欲动的手，鼓着脸颊奶凶奶凶地警告：“你们俩不准碰我！”

　　阿诗勒隼和李长歌互相瞪了一眼：都怪你！

　　没走一段路，李长歌就忍不了了，彬彬有礼地拜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赶紧滚吧！

　　阿诗勒隼这回倒没有和她呛嘴，他看了杨柒柒一眼，才对李长歌道：“朔州是战乱之地，你们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尽早离开吧。”

　　李长歌黑亮的眼凝了一下才道：“对我们来说，离了长安，哪里都一样，朔州，很好。”

　　阿诗勒隼把视线移向一边和阿窦说笑的人儿，忽然道：“去草原如何？自由。”

　　似是回应，清灵的轻笑声戛然而止。

　　而后那春花秋月容一点点在他眼中勾勒清晰，盈盈一笑，倾城又倾国，黑润润的眸子里，饱含着单一的纯粹，又像是杂糅之后的黑，已经沉寂，蒙了层极薄的纱，便让人误以为纯挚。

　　极软的声调，绵绵缠着情意，“我喜欢这里，就算是焦土。”

　　阿爹宠爱她，不仅因为她占嫡占幼，而是他说过，诸子之中，她的脾气和他最像，固执，难屈人下，骨子里也霸道，想要的会抢过来，自己的便不容染指。

　　成王败寇，再悔也认了。

　　只是遗憾，未尝没有雄心壮志，他也做了，只是没做好。

　　但对杨柒柒来说，最大的遗憾是，他那杯酒没来得及咽下，就被宇文化及缢死，失了最后的尊严，成就别人的枭雄之名。

　　她知道阿娘跟义成姑姑走是不得已而为之，二哥还有个遗腹子，可她不愿意。

　　宁愿火里站着生，也不要捧着别人的脚尖苟延残喘。

　　“不过，还是谢谢阿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