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26%：窦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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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窦大将军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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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阿窦便跟着江归学习独孤九剑，为此江归还斥巨资给这个小徒孙淘了一把好剑，新晋小徒孙阿窦为此扯着李长歌说了好久，高兴了一宿都没睡着。

为了能够近距离地感受到师父的“真气”，他甚至还想卷上自己的被褥直接搬来江归屋里打地铺，结果被江归一记白眼给逼了回去。

但他勤快得很，每日天还未亮就早早地操起剑来，再加上先前做小乞丐时也练了些身手，尚有底子在，不过数日，就突破了第一重。

确实是个值得雕琢的宝玉——江归偶尔这样和公孙恒、李长歌夸他。

南蛮如期退兵了，江归松了口气，至少南是没骗她。

但阿诗勒部对㮶州的攻击却愈来愈强，熊师几乎每日都会派人来挑衅，就是看准了㮶州孤立无援、弹尽粮绝的处境。

公孙恒也多次向朝廷那边递请援书，奈何天高皇帝远，处处都是关卡，送出去的书信就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他又想着去找司马官帮忙，谁曾想对方不仅不帮他，还为了能够保住自己头上那顶朱缨帽，不仅把公孙恒抓了起来，还要向阿诗勒部投降。

腹背受敌之下，李长歌等人用苦肉计救出了公孙恒，再假意投降除掉了司马氏。为解㮶州之急，阿窦自请去代州求援，众人权衡之下，终是同意了。

但自阿窦走后，江归的心就忐忑不安地跳个不停，可是阿窦已经追不回来了。

“阿淮，你在担心什么？”李长歌与江归站在城墙上，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再往远些，李长歌能看到熊师扎好的帐篷。

“我不放心阿窦。”江归道，“他还那么小，若是……”

这些天教那个小家伙练剑，不知不觉间，江归就和阿窦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隔着一层血缘，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很少这样担心过别人，上次是李长歌，上上次是南离，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谁了。

阿窦是难得的能走进她心里的人。

李长歌也一直在为阿窦担心，为此她还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想着遥寄一份平安。

“放心吧，阿窦很机灵的，而且他还有你交的剑法傍身，不怕的。”话方说出口，她的心就忽地扑通扑通上下乱窜。

是啊！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两人都沉默了。

忽然，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土喀设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一个筹码——那个江归和李长歌都一直念叨着的小家伙——阿窦。

李长歌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城墙下的土喀设看到这一幕则更加洋洋得意起来，“姓李的，你看看这是谁？”

“阿窦……”江归两手撑在城墙上，十指疯狂地打着架，无助痛苦的情绪又爬上心头，近在咫尺却又无计可施的感觉，她很厌恶。

土喀设的亲信伊布坎将阿窦扔在黄沙上，午后太阳大，沙子滚烫，阿窦就这样被其一遍又一遍地打骂、欺凌。

可怜他还一直忍着没求饶。

李长歌的表情逐渐凝重，她死死咬着后槽牙逼自己冷静下来，公孙恒的两位副将站在其身边，同样咬牙切齿想将土喀设碎尸万段。

土喀设叫停了伊布坎，仰着脸又道：“姓李的，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把㮶州城门打开，我把你弟弟给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说着伊布坎又踹了阿窦一脚。

江归死死攥紧拳头逼自己不要冲动，李长歌痛极，几次想要去开城门与熊师决战，救出阿窦，两名副将死死地架住她，不放她走。

“十四，阿窦要救，但不能为了阿窦一人将㮶州置于险境。”江归缓缓道。

这些场景她见得多了，似乎也就麻木了。

以一人之性命，换一城之百姓，阿窦，不，窦大将军是好样的！

李长歌怔住了，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江归，又看向阿窦，脑海里浮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与此时重合

岁月沧桑无情，到底只能将其保存在回忆里。

阿窦重重地跪在地上，朝李长歌拜了三拜，微仰着沾上血污脏印的笑脸，哆嗦着小嘴想要对李长歌说些什么，可距离远了，说了什么都听不到。

但李长歌的脸色愈加苍白。

“阿窦他，他不是在向我们求救，他是在说……”那一刻，仿佛灵魂抽离了躯壳，隔着高高的城墙，大漠的风沙，她离阿窦更近了，她听到她说——

“我，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我！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无论李长歌怎么劝，阿窦都没有起来，决绝得让李长歌痛苦难当。

最终，阿窦把“代州失守，并无援军”的信号带到，死在了伊布坎的刀下。

远远地，又传来轰隆隆如雷鸣的马蹄声，一群着唐军兵甲的阿诗勒人来了，李长歌气愤不已，遂领着㮶州兵士冲出城门，与熊师决一死战。

江归远远地看到坐在马背上的阿诗勒隼，她冷冷一笑，挥剑加入了李长歌。

鹰师的计划被阿窦搁浅了，熊师狼狈地逃离了现场，伊布坎死在了李长歌刀下。

可人死不能复生，杀敌再多阿窦也不会回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