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十几日过去之后，他们依旧还是那样僵持着，素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而杨承靖却不敢见她，坐在河边的树林中，望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阿瓦的死对素蝶来说打击很大。

　　“小蝶，你还好吧？”终于，苏慕卿叫醒了她，如果再这样坐下去，一定会坐到明天天亮。

　　回过神：“慕卿哥哥，我很好，我没事了。”

　　“你是不是很恨他。”

　　“我很想恨他，可是我却没办法恨他。”素蝶知道苏慕卿说的是杨承靖，她已经好多天没见他了。

　　“小蝶，不要恨一个人，人的心里如果有恨，他是不会快乐的，我喜欢以前那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经常面带微笑的小蝶。”

　　“以前的那个小蝶恐怕已经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一样，仿佛阿瓦的死已经带走了她所有的快乐。

　　苏慕卿突然有些后悔告诉素蝶阿瓦死去的消息了，如果什么都不说，也许她现在是开心的，可是不说却是隐瞒她，他真的很害怕素蝶从此脸上再无笑容。

　　“怎么会？开心一些，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不是还有我吗？”

　　眼中泛着泪光：“谢谢你，慕卿哥哥。”也许她现在真的只有苏慕卿的话可以信了。

　　不远处有个人突然走来，似乎他早已出现在此地，观察他们很久了，那是杨承靖，今天来到军营本来是想看看将士们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可是却没想到让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的小蝶居然对着苏慕卿笑，而且还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他躲在远处一直偷偷的观望着，他和素蝶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如此亲密，有说有笑，难道他就是素蝶心里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吗？他心里这样想。

　　终于忍不可忍，他拔出了手中的剑对着苏慕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会跟我的小蝶如此亲密。”那样的亲密动作他和素蝶都没有过，为何跟苏慕卿就会有，她跟苏慕卿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真的很想知道。

　　“杨承靖，你这是干什么？”看到杨承靖用剑对着苏慕卿，素蝶担心了。

　　“说？你跟我的小蝶到底什么关系？”他可以容忍素蝶恨他，但是却无法忍受背叛，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很冷淡，可是他们如此的亲密举动点起了他的冉冉烈火。

　　嫣然一笑，苏慕卿站起身：“小蝶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她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他只属于他自己。”

　　听到苏慕卿的话，他更怒了，他竟然亲切的叫她小蝶，还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手中的剑已经慢慢地要刺向苏慕卿的喉咙了。

　　素蝶走上前，也许她应该把一切告诉他，也许这样他会让她离开：“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就是他，苏慕卿，我的慕卿哥哥就是我喜欢的人。”

　　一字一句仿佛刺痛了他的心，苏慕卿，原来如此，难怪第一次看到苏慕卿的时候他就浑身不自在，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就不舒服。

　　“小蝶，你忘记我曾经跟你说的呢？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有人要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那我就会杀了那个人，这些话你应该记得。”

　　听到他的话，素蝶退后了两步，但苏慕卿反而显得自在：“这么说你是想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岂敢岂敢，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杨承靖不敢做的，但是我猜想你不会杀我，你们军中数百位将士们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如果我死了，谁来救他们，我死事小，但是如果他们死了，这可就关乎着大宋的生死存亡了，你是个聪明人，感情和国家大事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苏慕卿的话一出，他抽回了手中的剑，是，如果他死了，几百万将士都会死，到时候也许大宋就亡了。

　　“好，我现在不杀你，我警告你，离我的小蝶远一点，我今天不杀你，不代表明天就不杀你。”拉起素蝶离开了树林。

　　拉着素蝶离开了树林，他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她的力道如此之大，仿佛刚刚让他看到了这辈子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一直回到军营，她才挣开了他的手。

　　“你弄痛我了。”

　　回过头，两眼冷冷的看着她：“你也知道痛，我以为你永远都不知道痛的感觉，可是你知道我已经痛过多少次了吗？身上的痛我可以忍，可是心里的痛要怎么办，你每次都拒绝我都是因为那个苏慕卿吗？那个人，上次孙大在你面前提起他，我说你怎么会对一个名字失魂落魄，我也在想是什么人告诉你你爹爹的事情，原来是他。”

　　“是，是他告诉我的，那又怎么样？”她冲他吼。

　　“小蝶，我可以忍受你恨我怪我怨我，但是我无法忍受你当着我的面说你喜欢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是我，这难道就是你在报复我吗？”一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苏慕卿就是素蝶喜欢的人。

　　“承靖，原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真的就是苏慕卿，他是我在苗疆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的人，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一个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她是想告诉杨承靖，这辈子除了苏慕卿她的心中不会再有任何人的位置。

　　“你一定要这样伤害我你才会觉得开心吗？如果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你不要忘了，我是狼王，我如果想做什么事情别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你可以喜欢苏慕卿，但我可以把苏慕卿把他从你心里除掉，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丢下这句话，他走了。

　　站在原地的素蝶迟迟没有离开，他被杨承靖的话吓到了，杨承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如果他想让那个人死，那个人就必须死。

　　他是一个面对感情可以失去理智的人，今天苏慕卿也许活着，但是也许明天苏慕卿就会死去，她担心，却更害怕苏慕卿会像爹爹一样离她而去。

　　买醉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当一个人痛到最深处的时候，无处发泄，只有把自己灌醉心才不会痛，可是对于杨承靖，不管喝了多少酒，醉了一塌糊涂，心还是没有停止痛过，因为最爱的人恨恨地伤了他，他一直反复的再问自己，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她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难道她从未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这样的痛比要他的命还让他难受，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可是今天他却为了素蝶把自己灌醉，人们都说喝酒可以消除你心中所有的烦恼，可是为什么他越喝越难过，心越痛呢？

　　“行了，你别再喝了。”红姨从未看过他这个样子，他一向是个骄傲自负，认为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可是现在的他几乎没有一点将军的样子。

　　趴在酒桌前：“红姨，你说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我那么那么的爱她，换来的却是她告诉我她喜欢的是别人，我不在乎她恨我，我在乎的是她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

　　听到他的话，红姨有些心疼了，抚摸着他的额头安慰他：“傻小子，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你爱的人不爱你，而爱你的人你却不爱他，它就像一种毒药，麻痹我们的心，让我们如此痛苦，看你那么痛苦，红姨看了心疼，既然她不爱你，你为何还要爱她？”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此刻杨承靖却是唯一的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流了泪，这是他第一次掉眼泪，却是为了素蝶：“我也想不爱，如果不爱我就不会那么痛苦，可是每次看到她我都没办法不爱，全世界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她，只要她愿意，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跟她去浪迹天涯，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在我遇到的那天一切仿佛就注定了，我的生命在那一刻似乎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我的眼中只看得到她，可是她却看不到我。”

　　“傻小子，你何必如此呢？天下姑娘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执迷一个。”

　　“是啊，天下姑娘如此多，我却只爱她一个，我真的好傻。”

　　或许每个人面对感情都是很傻，明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可自己却永远都不愿意放弃，不管是谁在面对感情都会失去理智，都会变得愚蠢，因为一旦爱了就不会收回，一旦付出去的感情就是一辈子。

　　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才回到了家，两眼发昏，似乎早已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或许是伤心过了头，让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我说承靖啊，你到底喝了多少啊？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跟小蝶儿吵架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他醉醺醺的醉倒在地上，孙大急忙扶起他。

　　两眼发昏，还醉醺醺的说：“你说那个苏慕卿到底哪里比我好？”

　　不是吧！！！大晚上跑去喝酒，就是为了苏慕卿啊，没错了啦！他最近是时常在他面前夸奖苏慕卿，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了跑去喝酒吧？

　　“那苏慕卿他算什么呀？他哪有你好呀，全世界谁都没有你好，你最好了。”孙大什么都不知道的拍起了马屁。

　　“那为什么小蝶喜欢他而不喜欢我呢？”继续伤心了。

　　“什么？”孙大被他的话吓到了，难道素蝶喜欢的人是苏慕卿：“你说小蝶儿…小蝶儿她喜欢的人是苏慕卿。”

　　苏慕卿，这三个字是他心中的痛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拔出腰中的剑：“我…我要去杀了他。”

　　“杀什么杀啊，冷静点，冷静点。”都醉成这样了，还去杀人啊，倒时候这人没杀到，反被人给杀了：“我送你回房。”

　　“我要去找小蝶。”

　　“好好好，找小蝶，找小蝶。”

　　看到杨承靖这么折磨自己，孙大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为了感情伤害自己，他一向很少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小蝶，苏慕卿是小蝶喜欢的人，是真的吗？

　　“慕卿啊！”一大早就来到了军营，苏慕卿依旧在忙着他手中的事。

　　“孙大哥。”

　　不知如何开口的孙大，有些欲言又止：“那…那个？”

　　“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话要说。

　　他一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开门见山的一一道出了：“你就是小蝶儿喜欢的人。”看他不作回答，孙大相信杨承靖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来军营是为了接近小蝶儿，要让小蝶儿回到你的身边，是吗？”

　　“起初来到洛阳确实是为了小蝶，可是现在不单单是为了小蝶，我是真的想要帮助你们每一个人，想要治好这些受伤的将士们，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知道，我也不打算一直瞒下去，没错，我喜欢小蝶。”或许只有把一切说出来对大家才是好的。

　　“慕卿，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但是你知道承靖他真的很爱小蝶儿，他不能没有她，如果小蝶儿离开了她，那是要了他的命，你就不能离开吗？”孙大几乎是恳求着他。

　　“他爱小蝶，我也爱小蝶，本来我想过要放弃的，可是如果感情可以放弃，那就不是感情，那就不能证明你爱她。”曾经他拒绝素蝶，想过要放弃，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望着苏慕卿，孙大也无奈了，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为了杨承靖杀了他，可是是苏慕卿他却不能下手：“为什么是你呢？如果不是你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