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单的问句同梦里如出一辙,无支祁被心痛击中,咬了咬牙没敢说那一句“有你”,也不舍得说那句“不是”,只能点点头,再摇摇头,咳出几片花瓣。
紫狐见他突然颤抖,赶忙将他扶起来,“怎么啦怎么啦,又疼了是不是?”她想看看他的情况,却被无支祁一把挡开了,笑声与颤抖着的呼吸一同扫过耳膜,小小的水珠落在手腕,又一次烫伤了她的心,他哭了?
“小狐狸,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那梦境太过真实,像是一遍又一遍的凌迟,他不能改变,只能被头疼欲裂和心痛如绞摁在原处,去预见这一切,然后带着恐慌与绝望回到现实,逼着自己吞下心意,耗尽生命。
其实这也没什么,无支祁弯起嘴角,只要还能将这只活生生的狐狸圈在怀里,他可以忍着头疼欲裂和心痛如绞去看失去她的每一处细节,也可以忍着越来越严重的花吐去拥抱她,他可以做到的。
心脏处是千万斤的重担一同撞上的钝痛,也是千万根银针一同扎入的刺痛,即便血流不止,他也还是能养出蜜糖罐子,捧出香甜的情意,奉给他的小狐狸全心的温柔。
“说什么傻话呢,老娘一直在你身边啊,你赶我我都不走。”
他原是来去如风,终于还是愿意停驻下来,成为她呼吸的空气。
晨光清甜,不忍唤醒那一场相依相偎的好梦,春风香甜,只在屋外偷笑。
“老无!”柳意欢大剌剌地推门而入,却又速度极快地退了出来,还跑了好远,回到被他甩下的亭奴身边。
“出什么事了?”鲛人行在这葱郁草色间格外美丽,他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困惑。
柳意欢支支吾吾的,神神秘秘地看着鲛人露出笑容,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乐呵呵地伏到他耳边,“我怎么好意思同你说,他两现在在一个房间还睡在一张床上呢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句是我最近被一些同人文影响突然想到的,忘记是哪一篇了,但还是注明一下。)
不理会柳意欢的笑声,亭奴皱了皱眉,“你说紫狐?她同无支祁在一起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紫狐都肖想无支祁多久了,女追男隔层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是水到渠成?”
相比于柳意欢,亭奴知道得稍微多一些,他知道无支祁得了花吐症,也知道紫狐知道无支祁得了花吐,那这是……敞开心扉?
漫天花雨筑美梦,幽幽清香冲开了彼方的生死大劫的压抑,他们相互调笑着晃进了葡萄园。
其实无支祁并非睡得深沉,自从预见昆仑仙山的遭遇后,他便不敢再闭眼了。心志坚定是一回事,绝望抑郁也做不得假,若是能选择,谁愿意受那折磨去啊。
他蹭了蹭紫狐的脑袋,不自觉又笑了出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就要被人看笑话啦。“
“嗯嗯~“不自觉哼出的尾音如轻薄的羽毛扫过无支祁的心,即使身体中的生机一再流逝,他也想要再靠近一点,“你再不起来,柳意欢的眼睛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