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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河令之故人归

  虽说温客行也有把琉璃甲的赝品流入市内,但他却没有想到石见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所以,岳阳城内有两种琉璃甲的赝品。

  

  周絮琉璃甲的碎片,询问温客行:“这是方不知从你身上偷走的那块?”

  温客行道:“……差不多吧!”

  石见道:“阿絮,你怎么就知道这块是方不知偷走的呢?”说着石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袋子琉璃甲,然后把它们刻意倒出。同时,石见脸上露出戏谑的目光:“这群傻子傻得可以,连自己得到琉璃甲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也罢,戏已开始,便没有回头路!”

  

  周絮和温客行谁也没有想到石见竟然会把这么多赝品流入这岳阳城内,二人皆是满脸震撼。

  温客行本就烧制了很多琉璃甲,加上石见烧制的,估计现在流入岳阳城内的琉璃甲已经够每人一块的了。只是又有谁能想到,自己手里的琉璃甲都是赝品,甚至还惹来杀身之祸呢?

  

  周絮这次生气了,怒道:“石见!!你觉着这样好玩吗!?你真不觉得有何不妥吗!?你这般草菅人命,难道之前潜伏在我身边也是为了这个?”

  “阿絮、阿见,你们……”温客行本想上前劝阻二人,可是他也有一半的责任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石见反问道:“不然呢?这么好的一场戏必须要提前布置呀!”

  “你!石见,我本以为你是位成熟稳重的女子,没想到你如此疯狂!”周絮无话可说,甩袖直接离去。

  温客行上前道:“…阿见……”

  “怎么?你还不走?”石见朝着温客行笑了笑,样子虽疯了些,但在温客行眼里她还是他的阿砚。

  温客行道:“阿见,我……”

  石见反问道:“温客行 你怎么还不走啊!”

  温客行摇头道,眼里的泪花在打转。他一把搂住石见,石见瞳孔猛然一震:“温客行,你……”

  

  温客行紧紧搂住了她,额头抵在石见肩上:“阿见,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一切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是经历过太多事情了对不对?”

  石见身体已然僵住,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抱过了,这个怀抱有种莫名的心安和依赖。但石见还是推开了这个怀抱,嘲讽道:“温客行,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今夜以后我们不过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罢了!”

  说完石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滴泪划过温客行的脸,他后悔自己之前没有保护好石见,后悔自己和石见走丢,如今……什么都变了,变得物是人非了……

  第二天,温客行端着早膳到你房门前,平复了下心情,才敲门。

  温客行道:“阿见, 起床了。”见没有人回应,又道:“行了,你们都别恼了,多大点事啊,阿见?”

  

  推开门,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周絮房间亦是如此。

  

  

  红菱听见声响出门查看,却只看到温客行一个人。她道:“温公子,你怎么在这?我家主上呢?”

  温客行顿了顿道:“阿见走了……”

  红菱不解道:“走了?怎么回事?”

  温客行把昨天夜里的事一一告诉了红菱,红菱听后脸色大变。急道:“你就让主上这样走了?”

  

  温客行问道:“红菱姑娘,此话怎讲?”

  “昨天什么日子?”红菱问道。

  温客行道:“六月二十,怎么了?”

  红菱暗叫不妙,这几日她一直在忙其他事情,反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她道:“主上有心魔,想必昨夜定是那心魔作乱。可是不应该啊,心魔一般会在每年的七月初一发作啊,可为何提前了这么多天!?”

  温客行道:“你的意思是说……昨夜是阿见的心魔作乱?”

  红菱道:“是啊,只是我也不知道会提前发作。莫非……”红菱突然想到前几天石见和高嵩见面,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莫非什么?”温客行问道:“红菱姑娘,恕在下直言,阿见的心魔是如何产生的?又是因何事而起?”

  红菱摇头道:“主上从小身体就虚,我见到主上的时候她就已经产生了心魔。”

  

  于是温客行和红菱分头去找石见,温客行亲眼看见安吉四贤因为琉璃甲的事死在众人面前。

  

  温客行用剑给安吉四贤掘墓,“咣”的一声剑断了。

  本该风光潇洒的他却狼狈地跪坐在地,一身狼狈。

  看见一角白色的衣衫,温客行停下动作僵硬的抬头。目光茫然又委屈,怎么也不敢望向石见的眼睛。

  “阿见……”

  

  经过一晚上的压制,石见心魔早已褪去。她缓步走向温客行身边,温客行苦笑道:“…… 你这杀孽也太重了吧?怎么每次见到你,不是杀人就是埋尸的……?”

  这样无助的温客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见他眼眶一红,石见便觉得世间的人皆负了他。她想抱抱他,想安慰他。

  可是,那是安吉四贤啊……是你们最想成为,最向往的安吉四贤啊……!!!

  是自己亲手断送了他们,是害死他们的人,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又要怎么去拥抱他呢?

  

  温客行道:“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你们安心的去吧。安吉四贤,你们泉下有知,下回做人别太实在了,交朋友也得擦亮眼睛。虽说这死亦何苦吧,可……你们这死得委实有点冤。”

  

  石见突然跪在温客行身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她握住温客行的手,看得他手掌被剑柄磨破的皮,心里心疼地很不是滋味。

  明明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温客行不该承受这些的……

  石见柔声道:“阿行… 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不想看到温客行这样,温客行这样她自己心里很难受。

  温客行知道石见要说什么,他道:“阿见…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他可以被天下人谩骂,可他的阿砚不能,他舍不得。

  

  石见顿了顿,他在赶你走吗?她抬起头望着他不知所措,眼角忍不住泛起湿意。

  良久,终是离开了。

  温客行看着那袭白衣愈走愈远,瘫坐在地上,眼神慢慢暗淡下去。

  

  可能石见还不知道,琉璃甲赝品一事温客行也参与其中,所以这件事也有他的一份责任。

  人是他害的,火是他放的,一切罪孽都由他承担。而他的阿砚不能、也不该卷入这场血腥之中。他的阿砚应该是干净的呀,怎么能沾染血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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