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昨天在大桥上枪毙了一个人。”
“听到了，那枪声响了好久，吓得都不敢睡觉。”
“白天还来搜人了。”
“唉，这早上，河里都是血，都不敢去洗衣服。”
“别说了，招邪。”
……
西街的日本人已经撤离，街坊邻里都在小声地讨论着昨晚的事。
在这纷乱的上海，抓人是常有的事，死人也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多一天平安是一天平安。
“啪——啪——啪——”
敲门声响起，张泽禹一开门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舒颜安，神色凝重。
舒颜安（探长夫人）“小宝，你姐呢？”
张泽禹“在里面。”
一接到张泽禹的电话，舒颜安直接从家里赶了过来。
卧室里，江楚楚独自窝在小小的墙角里，蜷缩着，六神无主，目光呆愣地望着白花花的墙壁。
从回来到现在，她一个字都没说过，眼眸失去了以往的灵动。
寂静地如同一潭死水，无论任何风吹草动，泛不起半点波澜。
江楚楚不开口，张泽禹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宁愿她大哭一场，也不愿意她这幅默不作声的模样。
就像…死人一样……
见状，舒颜安紧锁着眉头，担忧的目光落在江楚楚的身上。
舒颜安（探长夫人）“怎么会这样？”
张泽禹“姐姐的男人死了。”
舒颜安（探长夫人）“死了？”
没说名字，没说原因。
舒颜安终究是外人，还是租界警察局总探长的夫人，和警备司令部多多少少有点来往，张泽禹也没敢说太多。
他看着江楚楚，眼里满是担忧，默默地蹲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张泽禹“姐姐……”
张泽禹“你说句话好不好。”
或许是张泽禹坚持不懈的劝说起了一点作用，江楚楚眨动了微卷的眼睫毛。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滑落，滴在手臂上。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回应。
张泽禹“姐姐……”
焦急地按住江楚楚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第二滴眼泪紧接着从眼角溢出，平静无波的眼眸不知不觉间已然覆上水蒙蒙的一片。
舒颜安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的印象里，江楚楚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儿，哪怕是家道中落都不曾让她这样失魂落魄。
舒颜安（探长夫人）“楚楚……”
江楚楚的泪水蓄满眼眶，一垂眸，像穿线的珠子，洋洋洒洒，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爆发出来。
她的左手紧紧地攥着右手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在臂肉里，拼命地咬着牙关。
舒颜安和张泽禹都被这样情绪崩溃却又极力隐忍的江楚楚惊吓到。
江楚楚“安安…”
房里泪光一片，江楚楚缓缓将目光看向了舒颜安，视线交融的瞬间，她颤颤巍巍地蠕动了唇角。
江楚楚“他真的不要我了…”
断断续续地声音染上了重重的哭腔，那沙哑的声线，说出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了舒颜安的心上。
丁程鑫不要她了……
真的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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