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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乌庸殿

天官君梅:踏雪寻梅只为君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那神官踉跄着捂着脸退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他的半边玉面五指印分明,高高肿起。

那神官举起颤抖的手指向梅念卿,声音也是颤抖的,似乎被气炸了:“好啊…你们乌庸殿的侍从真是出息了…当着帝君都面竟敢打神官了?!你且如此阴险毒辣,你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梅念卿不跟他废话,上前啪啪又是两记耳光,他的速度之快甚至让人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拦都无从下手。

他眼中闪烁着跃动的冲天怒火,手中腾地跃出一团浓黑的魔气,还未打过去,半空中便被另一只手牢牢擒住手腕,回头一看竟是竹杳。

竹杳攥紧他的手腕,怒声喝道:“你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打人的时候!”恐怕他这一掌打下去了,上天庭就会多出一个“前乌庸殿一入魔侍从于天悦龙庭公然无故挑起事端大开杀戒”的头条了。

梅念卿那紧绷的线一下子就崩断了,他大吼道:“凭什么啊?!!”

他眼尾红的吓人,骨节咔咔作响,死死盯着那个神官,给人的感觉的是,只要他愿意,他下一秒就能把那魔头唤醒,屠光整个上天庭。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戏般不动声色的天帝出声道:“少安毋躁。方才出言带有嘲讽之意,是我仙都的不是,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他的口气不算严厉,却能给人一种无端的威压,甚至乎一种诡秘的温和,那些躁动不安的神官也纷纷安静下来。

他这话一出,整个片场都沉默了,片刻便有窃窃私语道:

“不是我…”

“我只是跟着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不算嘲讽吧?”

“我也是…分享一下自己的见解有什么的,哪至于嘲讽?”

“看来他们也不好惹啰…果然都是扒着帝君的大腿上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天帝淡淡扫过,又道:“此事我暂不追究,日后必表歉意。孩子,你必须明白,这心魔不是一般邪物,如若不及时根除,错失最佳时机,这个代价对于天庭来说是惨重难料的。这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

竹杳道:“帝君…您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但恕我冒昧,我不能把殿下当做砝码押上去,况且是那些神官先行一步折辱我家殿下,为什么到现在反倒找我们承担后果?”

天帝道:“即便是他们有错在先,但是他们已经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目前乌庸的复仇已经大大超过我们的接受范围,我们能做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多无辜人的安全。”

梅念卿眨眨眼,大惑不解道:“搞错前提了吧?你们四十多神官围殴他的时候也没说一声超过他的承受范围啊?但凡有更好的路子可走,他也不至于被逼魔化吧?”

他说真的,君吾屠光整个上天庭埋地基是再正确不过了,若不是一念之差,这些神官安能站在这里趾高气昂?他突然觉得后悔,早知道自己就重蹈覆辙一次,他这里插一手那里支一脚,后果是他们绕了那么多弯路。

他一出声马上有神官嚷道:“不得对帝君无礼!”

有神官小声道:“他们造的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老实本分待在这里可不想死无全尸。”

天帝摇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梅念卿忽然仿佛被抽了骨髓般浑身动不了,他大骇挣扎,可越是挣扎,精力越如洪水冲堤。

“竹杳…”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把求救的目光望向竹杳。

竹杳也是一惊,他忙道:“帝君手下留情!!”

天帝不语,周围的神官马上把竹杳围起来,竹杳一看局势不好,广袖一翻,放出数只厉鬼来。那些厉鬼虽凶蛮强横,到了上天庭这等灵气充沛之地,阴阳对峙不下,威力不免打折扣。

梅念卿这边被人撬开神识,钻研至内海的感觉像溺水一样把他拖向海底,他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要被揪出去,魂撕肉扯般拉拽着他的神志,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令他恐惧不已,却动弹不得,山崩般把他深深埋起来。在这碾压性的力量下,任何反抗都是螳臂挡车。

天帝一试不成,把自己的神识释放出来,形成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梅念卿头痛欲裂,这次他是真的感觉到了那一大块东西在离开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带给他反倒不是疼痛,而是的是一种奇怪的心酸和恼怒,比起被人家无故抢走自己的玩具一样的委屈,更像是抢了你的玩具还把你推倒在地对你拳打脚踢恶语相向的不甘。

他满脸通红,满腔怒火,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袖,此后的百年间,他都久久不能忘记那个愤怒又失落的时刻。

天帝忽然停手了,有点犹豫地看着他,与此同时梅念卿清晰地听见自己虚弱地道:“帝君,我是乌庸。”

梅念卿完完全全怔住了,其他神官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也都愣愣地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看他们,他像个旁观者似的,又听到“自己”道:“乌庸此番不可久留,还请帝君切勿为难,便是…”

还未说完,他面露痛苦之色,梅念卿的身体仿佛被抽了骨头般无力,脚一软就要扑倒在地。天帝欲伸手扶他,这回他没用法术,然而梅念卿是真的被他吓到了,一见他靠近立刻跳开去。

竹杳喃喃道:“殿下…?”

天帝也困惑地看着他,梅念卿正色道:“现在不是。”

梅念卿拍了拍脑袋,眼睛发亮道:“看吧,我就说殿下还在。方才误打误撞把他唤醒,他暂时苏醒过来,但过一阵又会被内心的黑洞吞噬。不过,我们已经有了重大突破,只要他醒过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苏醒的频率会越来越快,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的。”

竹杳喜道:“太好了!”

其他神官可不这么觉得,这令他们更加恐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体三魂?!不得了不得了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

他们一见天帝的神色有所动摇,忙一个接一个劝道:

“帝君万万不可!!!”

“帝君!!不可信了这人的妖术!!!大局为重啊!”

竹杳怒道:“他妈的?你们自己不信就说别人是妖术???”

“去你妈的!帝君别被鬼迷了心窍!心魔可是最为擅长伪装!”

天帝听的烦了,手一挥,那些神官全部噤声,仔细一看才能发现是天帝下了法术,竹杳心下惨道好险好险,幸好人家看他顺眼。

天帝打量他们片刻,叹道:“带下去禁足,加强禁制。”

两个腰别青剑的武神马上应声道是,客客气气地锁住他们二人的手腕,像拉牲畜一样把他们押到一座金碧辉煌紫气氤氲的宫殿下。

那宫殿端庄大气,方正伟岸,一看便知是高阶神官才有的住所。可惜,看样子是荒废多年,园中仙草灵果疯长,也没人去管。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明了:这就是乌庸殿了。

直至到了正殿,押送他们的武神官方才解开他们手腕上的咒枷。并在乌庸殿周围布置了繁复的金纹禁制和法力场,相当于这里是个封闭空间,只要禁制有丝毫损坏和异象,天悦龙庭都会收到鸣声警报。

他们一抬头,便见太子正坐在高堂正位,菊思端端正正坐在离他较近的偏坐,他们看起来和往日并无区别,只是双眼紧闭,衣物脏污,如果忽略这些,似乎下一秒就能开口让他们去处理信徒的祈愿。

妈的,这样才是见了鬼了。

那些神官估计也够心惊胆战,还在他们二人座位周围贴了百八十道镇邪符,生怕尸变呢。可笑的是,他们二人,一人是魂魄尚在神志受损,一个是神志尚在魂魄受损,虽然基本等同于植物人,但至少还是有气的。

况且他们两个也不至于变态到抱着两具尸体噔噔噔上来吧?炼走尸把天帝捅死独占天境仙都么??

竹杳一看这布局就大呼小叫,嚷嚷着这些傻逼神官啥都不懂,满心怨愤地把那些符咒拆了,把他们两个放平。

两人的衣服经过在铜炉山的一番打斗,已是破烂不堪,菊思的勉强还能看的过去,但要是和太子一比,他的就可以算是龙袍了。

亏梅念卿刚才还扒了一件外衣下来,要不然现在的可能会更难看点。

竹杳道:“那个,我们之前有在这里放过什么衣物吗?”

梅念卿道:“…不知道。我们下去的时候殿下好像就让我们收了几件,其他都扔在这里了 ”

竹杳道:“我也记得我那里也有一些,我先看一下太子殿下的寝宫,你把他们那些不能看的衣服先换下来吧,我去去就来。”

他本来以为当初他们被贬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给抄走瓜分了呢,不想竟然都完好无损待在原位。它们焕发着雍容清贵的光泽,沉默地辗转了岁月的缝隙,无声无息,徒留雪地上的鸿爪记忆。

菊思的不用多说他能搞定。虽然看起来衣服都是红的挺瘆人,但实际上血大多是沾上别物的,只有他自己的手臂给放过血,而且伤势已经控制稳定。身上多多少少有被擦伤,可能是被巨石砸的,又因为当时有法阵顶一会,巨石的杀伤力被削弱不少。总体而言他的伤势不可谓重,处理起来挺容易。

梅念卿只把菊思的外裳脱了下来扔在一边,就换另一遍解起太子的衣服。他忽然犯愁起来,按照他观察到的伤势,血从里面往外流,那肯定里面的衣服也被染的红红的,也得换。

问题是,外面的好脱,越到里面他越难搞,他怎么解都解不开里衣衣领口那个结,使劲扯也没用,那个衣领好像就跟他杠上了,越解越紧,越紧越难解。

梅念卿气的要骂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这么个小结过不去,明明他还可以把这里衣整个从头上套脱下来,只是会麻烦点,他不。他只从正面解,像剥皮一样把衣服扒下来,但正面他又解不开那个结,真是令人窒息。

梅念卿强迫自己冷静,他心一横,整个身体凌驾于太子上方,双腿分开,跪在他腰部两侧,他甚至不用抬头,就正好对上太子那张俊美的惨绝人寰的脸。

他在心中叩叩窗:得罪得罪哈。然后双手正面掰那个衣领上宁死不屈忠贞不二坚持不懈刚正不阿不折不挠不怕牺牲坚韧不拔信念坚定永不言败的乐观主义死结。

竹杳抱着一堆衣服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梅念卿被一个激灵吓起来“你在干什么?!”

当时他已经把那结给顺溜解开,正在扒太子最后一件衣服呢,吓的他一个手抖,衣服从他指缝中滑了下去。他有点心虚地看了竹杳一眼:“这么快?”

然后速战速决,双手一扯,扒开的衣服就像蝴蝶翅膀般展开,展现出来的画面,给人一种视觉上猛烈的冲击。

倒不如说是猛烈打击。

竹杳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磕在柱子上,不知道是被太子身材惊艳到了呢,还是被梅念卿的勇敢折服,或者是两者都有?

梅念卿倒是没什么感觉,脸不红心不跳,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娘里娘气的,难不成他脱到一半还能“诈尸”不成?那他就要天天烧十八柱高香改拜佛了。

他心中有点耍坏的幸灾乐祸,幸好他服侍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公主殿下,要不然这种事他打死都不敢做。

他甚至故意得意洋洋地看着竹杳,硬是把他的眼睛掰开,当着他的面,用力拍了拍人家太子的小腹,感觉硬的像块板子硌得慌,他甚至有信心能拿诛心在他身上剁肉。

竹杳被吓到了:“你他妈我他妈…我他妈…你他妈…”

梅念卿推开他,接过衣服扔在一边:“什么你他妈我他妈的,有话好好说,跟兰熙学的什么坏毛病。”

竹杳似乎被刺激到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梅念卿,又看看太子,又看看梅念卿,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嘴里就能滴出一串口水。

梅念卿把他上半身扒光,随手拿起几件落在地上的华贵朝服就给他套了上去,然后像摆弄洋娃娃一样给他服服帖帖地穿好。呃,不如说更像慈祥的老奶奶给孙子穿小棉袄。他甚至破天荒没有嫌弃扣子又多又花又麻烦,也没有抱怨衣服又大又厚又繁琐。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欣赏一番,那神情像是看待自己的一个得意作品。然后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还缺什么,对竹杳道:“这里有金腰带么?”

竹杳戒备地瞪着他猛摇头,梅念卿点点头,自己去找去了。他一看竹杳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有,竹杳瞒谁也不可能瞒得过他。

不多时,还真让他翻出来了太子寝宫压底箱的金宝贝。梅念卿用金腰带给他把腰勒的紧紧的。

竹杳暗暗心惊,如果太子此刻有意识的话,肯定得被勒的直接窒息而亡。而且将成为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被自己侍从用腰带勒死的太子。名垂千史。

梅念卿露出满意的笑容,端详起脸部来。一看他这披头散发又跨起个批脸,严肃道这怎么有太子的样子,然后拿自己的爪子给他顺毛,还自作主张给他扎了个双马尾。是的,没错,双马尾。

竹杳冷不丁道:“我怎么感觉你在给他穿寿衣?”

梅念卿想了想:“方便死了直接埋了呗。”

竹杳险些笑出声,他摇摇头,拿出骨箫,放出菊思的魂魄,然后非常小心地捧在手中,那冷冷的如鬼火般的光点在竹杳的手心一跳一跳,似乎欢喜不已。

梅念卿皱眉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思思儿会在那里?难道他也加入了?”

竹杳捧着那把鬼火到处翻箱倒柜道:“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等他醒来在问吧——哎,他都急了。”

梅念卿又道:“小兰呢?不是也飞升了吗?哎呀,刚才没问天帝老儿。”

竹杳直接无视他的问题:“那什么,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锁魂罐??”

梅念卿拍拍衣服站起来,边翻箱倒柜边参观,说真的,他好久没来这里了,什么装饰什么构造早忘了,现在顺便来回忆回忆。

他看过一根又一根丈把粗的梁柱,它们庄严肃穆地矗立在正殿,宫殿因为金龙盘柱变得气魄宏大,同时,柱基细节也是宫殿精致华美的象征,多种华丽的图腾纹样,同样增强了它的精致细腻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风姿未褪,风骨未磨。

他还在试试这金柱上面的金块能不能抠下来,竹杳捧着一青色瓷瓶雄赳赳地向他走过来,梅念卿马上收手,摆好表情道:“找到了?”

竹杳道:“没,但是我觉得这个花瓶也不赖。”

梅念卿道:“???这是花瓶?哪里的?”

竹杳道:“你管他呢,贵又怎么样,能装魂不就行了,他又跑不了。”

梅念卿:“我说真的,不要用这里的花瓶。”

梅念卿:“我之前在宴会上吃不完的吃的都倒在花瓶当养料。”

竹杳道:“???妈的你有病吧??!”

梅念卿道:“你最好看看,不知道那个丸子烂了没,不过给思思儿做养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梅念卿道:“你骂我做甚,殿下都允许的。”

竹杳道:“??扯,你继续扯。”

梅念卿道:“真的,宴会完了我问他这些东西怎么办?我真的直接倒你花瓶里去了?他说倒倒倒,赶紧倒。”

竹杳道:“他当时是不是喝酒了?”

梅念卿道:“那肯定的。”

竹杳道:“你个煞笔,我想起来了,他让你倒酒,你跑了,那酒后面还是我给他倒的。”

梅念卿:“哦~我也想起来了,你后面把他灌吐了,吐了你一身。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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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念卿兀自狂笑一阵,想不到当年还有这等好事,不想他这里笑的肚子疼,突然脑中传来一个声音:“吵。”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见竹杳像一只死猪一样瘫在软榻上,他心中大惊,连忙驱动神识进入内海。

费了好大一番劲,他才找到这个被称之为“灵犀”的地方。他目光所过之处,魔气惨淡,似是一座清明之湖泊,四周泛白,每踏一步,犹能带起轮轮漪涟,扩散开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轻功水上漂呢。

他周围不远处,抱膝坐着一个白衣人。

他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到一只受伤的,孤零零的天鹅。它孑然落于一个浩淼巨潭中,寂落而无助。令人费解的是,他身上帝王般高贵的气息也荡然无存,没有悲恸,没有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如黑夜般遥不可及的茫然。

那白衣人抬起头,陌生地看着他,眼神空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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