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湘太师叔,你为什么要骗那两位前辈呢?
稚嫩的童音响起,在给周子舒梳头的温客行抬起眼正欲开口回答,闭着眼睛默默享受的周子舒却睁开眼先开口了。
只见他眉眼清晰,一双眼珠清莹透亮,俊美中带着些让人心悦诚服的温柔和强大,好像毕生沐浴在春风和煦之中,嘴唇却生的极薄,想必很久的过去或许也是个薄凉之人。
他身后持梳的人也是眉目俊朗,十分俊俏,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含着丝丝的和善柔情。一缕光从窗外投射到他那一头银发上,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起来。
周子舒你太师叔最爱骗人了。
周子舒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捏了捏眼前小家伙儿的脸。
小姑娘又撒娇般的蹭了蹭周子舒的手背,嘴巴却故意不开心的噘起来,打抱不平道:
张念湘说谎的人是要被惩罚的,太师父要不要罚他呢?
周子舒脸上满是笑意,斜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摸着小姑娘的头道:
周子舒罚,该罚,我想想,该罚什么呢?
周子舒一手抵着下巴,假装正在冥思苦想。
小姑娘却是爱看热闹的,也学着周子舒的模样跟着思考起来。
温客行哎哎哎,不说话当人哑巴吗?张念湘,你才练了多长时间,给我滚出去练。
温客行终于看不下去,停下手里的动作,挥了挥梳子,打发张念湘出去。
张念湘冲他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
大巫脸上笑意更甚,开口道:
大巫那怕不是他自己所想,或是……
大巫顿了下,说道:
大巫周子舒只在梦里才会想起你,白日里没有想你的时间。
七爷瞪了他一眼,摇摇头嗔怒道:
七爷我觉得不然,梦中所见便是人心中所想,可见子舒日日都是挂心于我的。
大巫听着,脸上笑意不减,也不与他争辩,又回到了信中内容上,试探着问道:
大巫那,是否要应邀前去一聚?
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望进七爷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里,四目相对间,七爷便从躺椅上下来,与他并立在这四季绿树浓荫的天地间。
一阵微风吹过,淡淡的暖香弥散在空气中,身边人的发轻轻扬起,大巫没有等到回应。
只见七爷不知何时已将那腰间的白玉箫取下,凑到嘴边,吹奏起来。
那天也是在这里,他拆了一封信,既是周子舒有事相托,他便没有不赴往的道理。
后来……
后来便见证了曾见证过的恶,也见证了不曾见证过的善。
江湖这道深渊,他们终究是越过去了。
极好的箫声在这天地间的一隅之地荡开,他曾羡慕过那人可以活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认认真真的一天一天过着,无怨无悔的等着那阎王来收他的命。而他也未尝不可抛开那些物是人非,雕栏玉砌?锦瑟年华已逝,他早已不是那南宁王,何不放下?
或许他应该心怀感激,当初拆开了那封信,才有幸经历了这一切。
他望向那青绿连绵的山,好像那山突然被蒙上了一层白雪。
故人一切安好,勿念。
————————————————
作者大大在此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