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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廷(古篇四十六)

陌上——九世情缘

“先生,东西都收拾好啦。”

我将昨夜先生翻阅过的书放回案桌前,环视了一下荀梅前辈的草屋,确认一切都和来前一般,这才走出门找先生。

朱正廷转过身来,清晨的草屋前,炉灶上的锅碗瓢盆都洗了干净,露天搭的一个简陋的茶几上还摆着那副围棋,屋内的床褥折的整齐,书桌上有几本书。

还有一只普通的瓶子,里头插着几朵带着露水的野花,是落落早晨在草屋附近摘的,他们在门前深深鞠了一躬,拜别这位雪中寻梅几十载的前辈。

出陵是因为再过一日,便是周园开启的日子,届时所有大周朝通幽境的山门修士或宗门弟子皆可入内修炼,天书陵是好,但对朱正廷来说,周园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因为那是周独夫留下的小世界,传闻那里头藏着陈独夫的秘密,或许也会留下改命的线索,所以无论如何,周园他都是一定要去的。

陈叔叔架着他那辆金光灿灿的马车停在天书陵外的林荫道上,陵外依旧热闹,神都的百姓就在这不远之外公然摆摊做生意,许多远道而来的外地人都会到这神都名胜之地参观。

哪怕不能入内,就在这周围走上一走,也算饱了眼福,小贩们卖的新奇玩意或是特色吃食,价格只要不是太离谱,总有光顾的人。

吴阳和轩辕他们还打算在天书陵中逗留片刻,就让我们先行回去,不过这次回程,还带了个新面孔,金叔叔见着他和我们一同走出来,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这个人,自然就是我们辞新学院的新生折袖,金玉律虽说远离朝堂多年,但流传在坊间的传闻或八卦也没少听,妖族少年折袖,北方雪原上的孤狼,独自生存在荒茫雪原上,以猎杀魔族为生。

金玉律没有见过他,但却知道他的父亲,狼族曾经也是妖族几大分支中一股强悍的力量,只是这个族群向来独行,狼族的生育能力本就偏弱。

恶劣的生存环境更是考验着刚出生的幼狼,哪怕血脉天赋再强悍,也阻止不了这个族群逐渐衰弱最后被其他强大的族群取代的过程,以至于到现在,像折袖这般,血脉优异,妖力强大的狼族后代,已经是少之又少。

折袖的父亲,是狼族的狼王,继承了最完美的血统,但是因为和人族通婚,留下了半妖血统的折袖,哪怕他继承了双亲血脉的优势,同时也会留下缺陷,这种缺陷往往都是致命的。狼王为妖族对抗魔族做出了许多贡献,他的儿子,也随父亲的意志,在雪原上的十几年猎杀过的魔族不计其数,令魔族闻名色变。

我们刚回到国教学院的门口,就有一位久候多时的人笑着同陈叔叔点了点头。

先生上前作揖,“黄传士,不知黄传士到国教学院来,是有何要事?”

黄传士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眉宇间却丝毫没有同龄人的浮躁,总是穿着得体素净的衣服,保持谦和有礼的态度,也难怪教宗大人如此看好他,事实证明,教宗大人的确没有看错人,少年用自己的实力向曾不看好他的人证明,他是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个百年一遇的天才。

“教宗大人有请。”

才刚回到辞新学院,就被教宗大人请去,我颇为意外的看向先生,先生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先回里头休息,他一人随黄传士赴离宫即可,语毕随黄教士上了离宫来的马车。

离宫前依然庄严肃穆,相较起上次大朝试前的一行有所不同的便是那些住在离宫中的传教士或负责守卫离宫的卫士,他们在见到陈长生时,脸上都不再带有质疑和轻慢,而是惊讶和赞许。

朱正廷无心留意这些,他只在想为何教宗大人要召见他?

说起来这位圣人,与他设想中的大人物还是有少许出入,也许是有东御神将府的某位神将在先,帝令女官再后先入为主的印象。

神都住着的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并不喜欢他,想方设法要将他赶走,所以,在第一次听闻教宗大人名号时,他也有一瞬的迟疑,这位当今五圣人之列的人,对自己究竟抱有怎样的看法?

先是许他重开辞新,再到大朝试前的召见,后有大朝试中的一场青叶春雨,明里暗里的帮助着这个西宁镇上来的少年,都在表面着教宗大人的态度,他在保护这个少年,保护辞新学院。

但是为什么,教宗大人要保护辞新学院?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证实。

离宫深处的建筑越发恢宏壮丽,在这其中的一处殿中,教宗大人正合上一本书,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记载了辞新学院历史的史书,往昔还历历在目的事如今早已被计入史册被后人翻阅,原来岁月已过多载,教宗叹息,门外是黄传士带来了一个少年,一个势必要将神都搅的天翻地覆的少年人,从他踏入神都起那一刻,教宗就知道,他来自何方师承何人,无论是有意为之或是无意促成,他都要保护这个少年。

朱正廷走进教宗大人的屋子,他已经见过教宗几次,但似乎每次再见时,依然会感到紧张,在绝对的强者面前那种本能的反应,哪怕教宗大人只是一抬手或是一言之间,都能带动着周围气息的改变,这种感觉前不久他在天书陵中也有感觉,在大周第一神将。

天书陵的守陵人汗青将军睁开眼那一刻,透骨生出的寒意,好在教宗大人的气息,和曾经上阵杀敌过的战士那种锐利是不同的,他的气息内敛沉静,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你可知,此次我为何找你前来?”教宗笑着问道。

“不知。”朱正廷如实答。

教宗又拿起那册史书,微微叹息道:“你可知辞新学院当年为何会被关闭?”

朱正廷心中一沉,点了下头。

“当年的辞新学院院长商行舟,是我的师兄,也是陈氏皇族的保皇派,带领着辞新学院参与了反对天海圣后统治的谋逆,最后遭到圣后的大力镇压,辞新学院自此被下令关闭,而当时的商行舟,也被处死。”

教宗忽然看向朱正廷,笑了声,“是我亲手所为,此后,我便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了师兄,但在我看到你那刻起,就知道我的师兄商行舟,他没有死。你的师父,计道人,便是当年的辞新学院院长,商行舟,这件事,恐怕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朱正廷的确猜到了,在国教学院的藏书阁里,留有许多师父字迹的书籍,都是师父曾经在西宁镇上时给他们师兄弟二人讲过的书。

还有那首暗藏着辞新学院钥匙的音律,也是师父教过的曲子,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条线索,师父曾经就是辞新学院的人,而能够拥有辞新学院钥匙的,也就只有院长本人。

“当知道你是师兄的徒弟以后,我便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当你机缘巧合要重开辞新学院时,我意识到或许这就是复兴辞新正统道学的时候,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虽然青藤六院都是辞新传学的地方,但真正的正统辞新道学,唯有辞新之人方可学习,而如今继承了辞新正统的,只有师兄和我,还有你,你可知辞新需要传承,就必不可少一个继承人?”

“……”朱正廷蓦然睁大了眼睛,任谁听到自己未来要继承国教甚至接任教宗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应该不是学生当下需要考虑的事情吧……”

“这块木牌,你收着吧。”

教宗拿出一块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牌子,上头端正的刻着辞新二字,也是这两个字,犹如千斤重,这不仅仅是一块普通的牌子。

而是象征着一种身份和权威,唯有辞新学院的院长方可佩戴。如今他交给了朱正廷,便是要让朱正廷接任辞新学院院长一职。

“辞新学院是在你师父手中覆灭的,就应该在你手中获得新生,你将它从历史的尘埃中重新拾起,这个木牌给你拿着,再合适不过。”教宗大人感慨道。

“可是圣后娘娘那边……”朱正廷迟疑道。

教宗大人摇了摇头,“她既容得下辞新学院,自然就容得下你。”

其实,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就在不久前,天书陵发生的异象带动了百年来第一次许多人同时破境,通幽,甚至还有聚星的出现,这些宗祀山门就算花上成倍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培养出这么多的人才,而这个异象的带来者便是观尽前陵碑悟道的朱正廷,那夜所有受星光指引的弟子都应该感谢朱正廷,往大了说,乃至青藤六院,南北诸派,大周朝都应该感谢他,这个木牌,他拿的实至名归,是最贵重的犒赏,也是最真诚的犒赏。

只是朱正廷心中仍有忐忑,他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听说在不久前天道院的茅秋雨院长才荣升辞新六巨头之首,辞新学院是什么地方,虽然衰落了多年,但曾经是和天道院比肩的最古老最正统的学院,如今他却要担任辞新学院新一任的院长了……

出来时,黄传士正站在屋外的一棵树下,陈长生走上前,习惯性的低头欲作揖行礼,却被一只手拦住,只见黄传士笑着看他,然后双手交叠,恭敬严谨的鞠躬行了礼节,才慢慢说道:“以后,能受你全礼之人,唯有圣后娘娘与教宗大人,陈院长。”

是了,放眼这神都,这大周朝上下,能受得起辞新学院院长一拜的,唯有当代的教宗大人与大周朝的陛下天海圣后,他再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离宫中忽然响起一道钟声,这意味着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圣后娘娘的耳朵里,然后传遍这大片大陆。

他婉拒了黄传士送他离开,独自走在离宫的青石道上,青藤在城墙上互相缠绕着,在这金秋时节,离宫的青藤依然反季节的生长着,给这略显萧索冷清的季节平添了一丝生命力,就好像这块系在朱正廷腰间的木牌,即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离宫内,上下阶层分明,等级森严,那些教士们见到陈长生时,再也不能目视他的脸,那是大不敬的行为,他们会自觉的退到道路两旁,恭敬的行上一礼,尊称他一声“朱院长”。

传讯的钟声也同样传到了百花巷里的辞新学院,那时我正和墨墨两人坐在一起,因为明日便是周园开启的日子,此行凶险万分,所以我交代墨墨一定要保护好先生,正说话间,便听到了来自离宫的钟声。

“先生接任国辞新院院长了。”我展颜一笑。

墨挑眉,深邃的眸子似笑而非的看来,“你并不惊讶。”

“我相信先生,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为什么要惊讶?”我反问道。

“你可知我活了多少年?”墨轻笑,似乎我说的话在他眼中就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浅薄易见,“你骗不到我的,程曦瑶。”

唉,这只龙真没意思。

我掐着时间到门口迎接先生,他回来时没有乘马车,当今辞新学院的新院长,就这样步行穿过了热闹的朱雀大街,笔直的奈何桥头,和绕城的洛水河边,在寻常的阡陌巷井之间,倒也是先生一贯的作风。

“欢迎朱院长回家!”我抽出背在身后的手,捧着一个花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先生带上,他愣了愣,才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和他这身衣服并不怎么和谐的颜色过于艳丽的花环,小姑娘总想着给他带一次,如今带上了,就随她去吧。

“吃过饭了吗?”朱正廷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她便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往辞新学院里面走,开心的回答着:“没有,我要等先生回来一起吃。”

他忍不住无奈的笑了下,方才在路上胡思乱想的许多事,就好像热气蒸发在空气中,心中平静满足,管他天塌地陷呢,曦瑶说等他一起吃饭,那当下对朱正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她吃一顿饭,如此简单。

晚上我又抱着枕头潜伏到先生的房中,乖巧的等待他回来,洗漱过后回房的朱正廷就看见一个娇俏的少女坐在自己的床上。

从一开始的男女有别到无奈妥协再到习以为常,朱正廷适应也没花上多少功夫,曦瑶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马上就露出得逞的笑容,虎牙尖尖的。

“今日又想听什么故事?”他温声问道。

“曦瑶今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来的!”她伸出一指,煞有其事的说道。

朱正廷以指抵开,含笑,“嗯?那是什么事呢?”

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到先生怀中,“这是我母后特地从神山上请回来,说是保平安的,我现在要把它送给先生!

我父皇在这里头藏了一道金甲圣光,在关键时候能保一命,周园凶险,我希望它能保护先生!”

朱正廷握着那块温柔的玉佩,似乎还带着小姑娘的体温,她柔柔笑着,眉清目秀,叫朱正廷心头软成一片,什么脾气也没有了,曦瑶总是如此,不管不顾的,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先生,无数次他都在心中问自己,陈长生你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待你?

他不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从他还是西宁镇上那个普通的少年时他便知道,他所认定的事,就会一条路走到黑,认定的人,也同样如此。白落衡这个名字,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他心里头的软肋,他认了,也不打算改变。

“即使程帝夫妇留给你的,你怎可给我?况且周园凶险,你更应该贴身带着,保护自己。”他心疼的点了下小姑娘的头,心疼她的傻里傻气。

曦瑶固执的摇头,“我还有诉灵的庇护,一般人是无法伤害到我的,况且我就跟着先生,先生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那双漆黑的眸中印出朱正廷的倒影,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狠狠的颤动了几下,“会的,永远都会。”

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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