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

……

未央白璟:“说起来……你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白色了啊……”

莫一:“有什么关系。”

未央白璟:“……嗯，有点想念黑发时的你”

未央白璟在脑海内勾画他曾经的模样，乌黑犹如檀墨的黑发，长而到腰间，发梢微微染了一层霜雪般的银色。玄龙的神力常人本就难以承载，有不少原本被预定为神灵载体的人类，都因承受不住而暴毙而亡，像玹霂这般仅仅只是影响了发色和血液的，寥寥无几。人类不及妖、神、魔这般拥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即使曾经第一批的人类有，但他们的后世却在时间变化之中弱了下去。

不过玹霂之所以能异于常人成功成为神灵载体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异能者，一个天生拥有「灵」的家伙，又有「神灵」加持，还真是不可思议。未央白璟描绘着一团红色的火焰。

未央白璟天生为灵狐，并不了解人类所承受的这种痛苦，不过想来，他应该也受了不少折磨。如果师傅能苏醒就好了，这样的话，还能回到从前吗？

未央白璟:“你有想过去找师傅吗？”

莫一沉默不语。怎么说，想过，也嫌麻烦，更多的是……他不想去面对。“也许罢。”

未央白璟看着莫一这似答非答、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现在是要去祠门家找那个叫尤程曦的小子吧，怎样，现在就把他强制带回现实?”

莫一回想起之前数起平行世界中，被他强制带回去的其实也不少，虽然说这样做可能会影响那些牵动平行世界人的精神，不过也罢，除了幻境以外，平行世界之中被强制带回现实的人多数会把平行世界的经历当成梦，甚是是完全忘记。也不算有太严重的影响。

“自然，不过……”

如果这个平行世界真的有王虚盘踞，那么就有些麻烦了。

“得先解决另外一个麻烦。”

未央白璟:“嗯……需要我打开空间搜寻一番么?”

未央白璟为灵狐，除去狐族仙家特有的乐音以外，她自己本身的异能不完全拘泥于异能五类之中，赤火、沉土、冰水、风木、重金，是游离五类之外的空间，再由空间伸引为改变，改变，顾名思义，能一定程度上改变事物本身的情况，但也仅仅是一定程度，并不能完全改变。

空间本来是每个异能者都有的基础能力，意为可随意穿梭时空，但是在未央白璟这里将这种基础炼成了极致，以至于她不仅仅可以穿梭，还能改变或者，甚至拥有一个自主意识完全控制的、随身携带的空间。

莫一:“那就拜托了。”

未央白璟:“交给我吧，分分钟钟找到那些家伙的窝点!”话音刚落，未央白璟背后闪现一阵白色闪电，一瞬间，她便消失在空中。

起初，莫一对于这种游离五类之外的异能的概念很模糊，直到这千百年来查阅典籍和各种各样的资料才明白了那么一点，异能者的异能都是天生的，未央白璟在还未能完全化形时便展现了这种卓越的天赋，这大概也是玄龙收她为徒的原因罢。尽管莫一也不确定玄龙对于这种空间异能了解多少，他只记得玄龙提了一嘴，说这是难见的异能。不过在那个时候，这个异能叫溯灵。

没想到，千百年了，他本该早就想不起这个月狐族的少女了。狐族仙家灵狐，在外的别称也叫月（乐）狐族。他甚至都快要忘记曾经与玄龙一同生活的模样了。虽然她们始终是自己记忆中的过去。

这个时候莫一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时隔千百年后，他仅仅凭借一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便能立即断定是未央白璟。你说，他是否真的想过忘记呢?

一个人在世间漂泊千百年，见过无数悲欢离合、阴谋诡计、风云变幻、人情世故，在这名为时间的砂石河的冲刷下，早已忘记最初的模样。又是什么缘故才让她费尽千百年的时间来找自己，莫一真的觉得没必要。即使她是玄龙的徒弟，而自己是玄龙的神灵，他们为故交，但凭她现在的样子和实力也能在人世活的璀璨精彩、活的此生无虞。

他真的无法理解。

「当年师傅被害，我被卖去人间，你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

脑海里忽而浮现她说起的过去……这句话，她轻描淡写的掠过了她自己的遭遇，反而是最后一句话他听出的语气有着微怒、不解、责怪、担忧。这又是为了什么……他这样的人还值得有人为自己担忧吗?没必要啊，他一个活的很好。剪不断理还乱，莫一不再思考，现下还是先解决王虚的问题。他催动异能，踏冰而行，前往那祠门家预备找到尤程曦。

既然尤程曦的兄长也希望把尤程曦带离这个世界，那么他也不再观察了，直接带走，走了这个媒介，他才好放手解决王虚的问题。

在那虚空之中的混沌，那些以人类负面情绪为食的蚕虫们，捕食的方法都是蛊惑人类牵动镜像或平行世界，打开空间的道路，扎根在人身上，让负面情绪开出恶的花果，再吞噬，最后再恶作剧般的毁掉一整个人。无论是身心，还是精神，从根本彻底摧毁一个人类并以此为乐。

本来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犹如浮云，可奈何他答应了一个人，护他的子孙此生无虞。他并不想做什么救世主，也并不想再继续在人世间漂泊，他很慵懒、很嫌麻烦，所以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以漠然的姿态一概拒绝。本来也想过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终究没有下去手，也许源于人生存本能，也许受了世俗规则的束缚，他一直泊旅至今。

却也像一叶没有目的地永远漂游在时间之海的扁舟。风来自抵、水来自掩、雨来随意、即使雷暴来了，他也尽量避免，就这么无所事事般前进。漫长的岁月，流动的是自己，还是时间?

他其实有有点羡慕未央白璟的，因为她活存至今，她有她的目的，虽仅仅是找人，即使他觉得这个目的没必要，但她有目的，一个很明确的目的。而自己得过且过，百般慵懒。

……

李四:“小兄弟这么着急走，不留下来喝口水?反正那祠门坤还没回来。”

尤程曦随着祠门家的下人一同回到了祠门家，同张三李四王二麻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祠门家。毕竟不知道祠门坤何时回来，鬼知道他会不会继续要求自己留在祠门家辩识那些杂七杂八的草药，而且现在01不在，他只觉得危险指数提高了一点。

尤程曦:“啊……不用了，我觉得再待下去有危险欸。”

不过一路上，他倒是从张三李四王二麻口中了解到不少事情。比如……那个药仙万俟百尘的二三事。

祠门家后院门口，尤程曦取出唤槐，预备驭风而行，唤槐本来就不易操控，更别说他这半吊子了，他必须花时间和唤槐磨合，以达到熟练掌握。毕竟出门再外，保命要紧。

莫一离开前，给了他那把引魂香和那瓶活毒散，还让自己用时小心点。这话什么意思啊?意思是祠门家有危险?不对，怎么想都有危险吧，不过也罢，这两东西确实有可能在关键时刻保自己一命。

“他之前是不是说过，可以将这把香碾碎?以及用活毒散涂抹在扇面上……嗯，去找张三要点酒……火折子也行。”言罢，尤程曦立刻动身，拉住还没走远的李四。眨眼笑着:“四哥，给个火折子呗～”

李四:“啊……?火折子，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尤程曦:“放心，不会烧了这宅子的，只是出门在外，点个篝火烤点野味，毕竟我和那位大佬目前居无定所。”尤程曦一本正经的瞎编。

张三:“小兄弟，真是辛苦，话说，路上我就想问来，刚刚那位大神这是干什么去了?”

尤程曦:“呃……他有些私事吧”我怎么知道啊喂，我比你们还想知道!尤程曦心底骂骂咧咧。

王二麻:“这么晚了……什么私事?”

尤程曦:“咳咳，总之不方便告知，不说这些了，没有火折子有能生火的东西也行。比如帝国的打火机?”

李四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不明所以:“行，确实有那么一两个，这东西也不值钱，给你便是。”

张三:“帝国的那种东西方便是方便，不过我们下人也没几个，如果不嫌弃，用我的吧。”张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打火机。

王二麻:“除此之外，也只有古茗特产的燃火石了，这个东西在仓库里，你看你需要那个。”

燃火石是古茗特产的一种注入少许灵力就能自燃的一种石头，在古茗的用处基本都和煤炭无一二，不过和煤炭不同的是，燃火石没那么多黑烟。

尤程曦:“打火机就行，燃火石我拿两三个就行，多谢三位大哥啦。”不过当时那位老头说点燃这个得用异火，这普通火是不行的吧，算了，试试，打火机也挺有用的。不知道注入灵力的燃火石能不能点燃这把香，可是……我哪有灵力啊!

王二麻:“不用去仓库，那么麻烦，我在祠门家就负责烧水的，平时身上会带几个，给。”王二麻也从袖口中取出三个燃火石。“这个东西天生蕴含热度，冬天我也喜欢拿来放在胸口的贴袋里，特别暖和”他这里的胸口贴袋是指他自己媳妇给特地他缝上去的一个布口袋，专门给他放燃火石的一个小口袋。

尤程曦:“多谢啦!”敢情这是把这石头当暖宝宝了啊!尤程曦暗自吐槽。

就这样，尤程曦操控风，消失于夜色之中。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