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因为工作的关系,沾了点豆渣旧渍的旧衫,寒若冰洗;他参禅时所穿的道袍,她也洗;她还把他方才睡过的棉被被单、刚换下来的睡衣、抹布、巾帕,只要是布料的东西,统统都搬出来洗。
大巫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退回未满十岁,正被自家娘亲用另一种方式教训他生活习惯不洁的小男孩。
干站原地,又不好意思出声阻止过于热情的寒若冰,大巫备感无奈的在水井旁蹲下身子,安静地看她以俐落老练的身手洗衣裳,在一下又一下的洗衣声中,他凝望起那张不施脂粉的容颜。
寒若冰“怎么了?”
遭大巫注视了好一会,感到不好意思的寒若冰,微绯着小脸问。
大巫晴空“没,没事。”
当审视般的目光再次流连在她身上时,寒若冰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寒若冰“你很意外我换了一副性格?”
岂只是性格而已?她简直彻头彻尾的换了一个人。
寒若冰“昨晚你所见的若冰,与现下的我不同。”
寒若冰“不过,我们的确是同一人。”
大巫晴空“嗯。”
他也是这么认为。
寒若冰“你不好奇?”
寒若冰面对他坦然接受的模样,深感意外。
寒若冰“不想问问我为何我会日夜不同?”
大巫缓缓将眼迎上她的眼眸,并从中隐约看出了一些类似恐惧、害怕遭到伤害等等的心情,虽然她极力想要隐藏,可他还是发现了,为此,他忍不住敛眉沉思,心想着她这日夜不同的性子,恐怕因为她吃过不少苦头。
大巫晴空“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
他起身拍拍她的头顶,一副很心疼关怀的模样。
大巫晴空“待会再洗,先进来一块用早饭吧。”
闻言,寒若冰甩去了手上的水珠,在放下衣袖时,认真地问背对她的男人。
寒若冰“你后悔吗?”
大巫晴空“后悔什么?”
他转过身。她飞快的低下头。
寒若冰“收留我。”
寒若冰(后悔过告诉他那种丧良心的续命保身法?)
大巫晴空“没那回事。”
大巫的这句话后,寒若冰露出不易察觉的弑血的笑意。
大巫晴空“在你的心愿已了之前,你只管放心住在这就是。”
寒若冰“我真的可以住在这?”
她随即张大水亮的眼眸,那模样好似他施舍了什么天大的恩惠般。
大巫晴空“你若想离开我不会留你的。”
寒若冰“我不想走!”
寒若冰(至少现在不想。)
频频摇首的寒若冰回答得又急快又响亮。
这话打得大巫措手不及的怔住。
大巫晴空“那——”
低首看着那双看似恳求的眼眸,他讷讷的回了句。
大巫晴空“那就住吧。”
寒若冰”谢谢!”
少女春花般的笑靥,大巫有些难以招架,当她忍不住杀戮之际而踩着沉重的步伐快步跑过他身旁时,那股自她身上传来的幽幽清香,再次飘过他的鼻梢,令他的心湖激起荡漾。
单身至今,很少、也不善与女人相处的大巫,一手掩着脸,受不了的低喘。
大巫晴空“真不习惯!”
一
叶白衣在自家小屋的存粮都被吃光了后,不得不放弃不入世的旧规。前来巫山觅食的他,头昏眼花的穿过后山一大片竹林,绕过园子里至交好友所种的一堆稀奇古怪的花草树木,来到大巫的家门前时,不客气的拉大了嗓门。
叶白衣“晴空,我肚子饿了!”
一抹身影在他的叫声方落,迅速自窗口边闪开,他眼尖的捕捉到那抹人影,耐心等了一会后,却不见有人来开门,亦没再听见屋里有任何声响。
叶白衣抓抓发。
叶白衣“出去卖豆腐了吗?”
叶白衣(明明方才就有看见人影啊?)
他回首看了一会才升上山头的日头,本想进屋等人,还未踏上长廊,就发现包括旁边那座种了桃花、梅花的小园子,大巫竟连磨房、主屋、客院、禅堂全都一律关门上锁。
叶白衣“还不开门?”
叶白衣说着说着就去推门,却被门上的结界烫得一下急忙收回手。
叶白衣“喂,这是什么意思?”
一张美丽的脸蛋出现在微启的窗边,叶白衣愣愣地看着那张幽暗中他曾见过的容颜。
没想到…她会出现在…巫山,晴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