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晴空“我不是道士。”
面对这个他对世人解释了多年的老问题,他实在是很懒得再重申。
大巫晴空“我叫晴空。”
为什么每个人都会刻意忽略他头上的三千烦恼丝呢?
寒若冰“ 我是若冰”
她柔柔一笑,也大方地介绍起自己,并自动自发地将他握住她的手握住。
大巫本想拉她回家,怔了怔,低首看着她握住不放,且姿势看似熟稔的小手,而后在他将眼对上她的时,一种不知明的熟悉感莫名地自他的心底窜起,渐渐地,在她柔媚似水的目光下,他开始感到不自在。
大巫晴空“为何找我?”
她会出现在他身边,绝对不会是什么巧合。
寒若冰也不介意向他说实话。
寒若冰“我是来看那七盏灯的。”
大巫晴空“灯?”
大巫晴空(果然。)
寒若冰“我在等它们全灭。”
现在来,似乎还太早了点。
大巫微眯眼。
大巫晴空“ 你是无酒派来的?”
寒若冰“派?”
寒若冰“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七爷只是告诉我,当那七盏灯全灭之时,我会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大巫晴空“那…”
他乾脆拐个弯再问。
大巫晴空“你可知在灯灭之后,我会有何后果?”
她愈听愈不懂。
寒若冰“你会如何?”
寒若冰(灯灭不就是你要入世!)
大巫晴空“无酒没告诉你?”
他的表情有点惊讶。
寒若冰“没有。”
寒若冰(怎么可能。)
大巫晴空(无酒到底在搞什么鬼?)
寒若冰“请问…”
在他沉默不语时,寒若冰状似疑惑地睨向他。
寒若冰“你同七爷是何关系?我来这看灯,与你又有何关系?”
大巫晴空“我明白了。”
大巫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下了个结论。
大巫晴空“你来,只是想找个答案是吧?”
寒若冰“嗯。”
她微笑的点看头。
大巫晴空“什么问题的答案?”
她回答得很模糊。
寒若冰“因果,也可说是我的前世与未来。”
在她提及“前世”这两字之时,大巫先前曾在禅堂里看见的那些幻象,突然排山倒海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幻象即将褪去之时,紧紧捉住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快想起什么,却又忆不清。
大巫晴空“好。”
大巫考虑了一会后,突然对她宣布。
大巫晴空“你留下。”
寒若冰“我留下?”
寒若冰深觉好玩的挑起柳眉。
寒若冰“你不介意?”
她又没说要住他家,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跟那个七爷一样,在作决定前都不事先徵询人家的意见一下?
大巫晴空“不介意。”
大巫弯下身子,一手拎起她的琵琶、一手紧牵住她。
大巫晴空“因为,我同样也在找一个答案,而我的答案,可能就在你身上。”
一
一觉醒来,大巫从不曾觉得他家如此乾净过。
难得晚起,他此刻正果然地站在禅堂里,怔看看与家中他处一样洁净的禅堂,仿佛在一夜之间遭到彻底打扫洗刷过一番,他愣愣地走至案前,案上已插妥两束雅净的鲜花,桌案上方遭灯火经年累月熏黑的陈年烟垢已被拭净,他伸出一指滑过案面,然后低首看着不沾半点灰尘的指尖。
他再转身走至刚被擦过、光洁得亮眼的长廊上,仰首眺望眼前的庭院,整个庭院都已打扫好,地上无片落叶,就连远处的园子里的花草也都已修剪整齐,扶疏的园木上还沾着水珠子。
他忍不住搔着发。
大巫晴空“她生前是个女佣不成?”
但,不像啊,昨夜那个名唤若冰的女人,风情万种、仪态娇媚万千,任他怎么看、怎么想,她都应该是个富贵千金或是大户人家中所养的女子,眼下的这些,一点也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满头雾水始终在他的顶上徘徊不去,他习惯性地走到磨房,在两脚一踏进里头时,赫然发现他昨日买来还未处理过的黄豆,都已剥好了壳,并挑捡过杂质,就连那些他在昨夜制好今日出门要卖的豆腐,她也已经替他盛装好并摆在扁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