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

白飞鸟-独白向

我从来没想过林桔嫁给别人的那一天。

更没办法想她有爱上别人那一天。

因为，因为我。

她在十三岁的时候，在院子里种满了玫瑰，她会摘下清晨的一束，带着露珠和细碎的泥土，轻轻地插在房间书桌的香薰旁。

她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踩着那双在她穿来大得暼足的拖鞋把整个别墅的人都闹醒，然后让菲佣阿姨陪她一起除草，她会为爸爸准备一杯拿铁，然后趁着他背对着出门的我，悄悄将那本最新的漫画塞给我。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她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条很漂亮的青丝，她会跑过学校教学楼宽阔的柏油路——我看她在密匝匝的香樟树下，一头逸散的长发，想像能轻轻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头，闻她淡淡的香。

她越来越漂亮，她时常收到情书——她把它们揉皱，然后扔进垃圾桶，还会对恰巧下楼的我扬起畜人无害的笑，她弯弯的眉梢会在我视而不见后微微蹙起，淡的，像是心尖调色盘轻轻地落下一笔混杂泉水的棕色。

我只是怕。

有时我会想我是一个变态。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我不愿意她沾染丝毫罪名和非议，我要她永远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活在阳光下。

但是我压抑不住那些念头，在某个下雨的晚上她会躺在沙发上睡着，歪斜着睡裙的一半，电视里播放的内容我记不太清了，我听到雨滴舔舐世间的声音，就像是房子里那个很大的古董摆钟，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我的心肺。

又或许在书房阳台前无意看她穿着水蓝色的泳衣像只鱼儿畅游，看她阳光下闪闪发光，看她笑着拿起果汁在躺椅上摇着一只脚。

我很难以启齿，我在心里对她的昵称一直是“我的小桔。”

我也无法面对，在那个下雪的夜晚，我在酒吧面前接到双眼含满氤氲之气，向我轻轻吐着酒气的女孩，我想解掉她的外套，想褪下她的裙子，我想她是我的小桔。

这些荒诞的念想，不可逾越的名分禁区。

我退缩然后背叛那个十八岁勇敢地表达爱意的小桔，悄无声息操纵大局，却不愿承认，这盘棋早就变得不可观测，输赢皆悲。

所以我看她站在别的男人身旁，让他轻轻吻那张喊我“哥哥”的唇。

周遭的人全都感叹金童玉女喜结良缘，然后我就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甚至无法告诉她我爱她。

“曾经扬言说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

那一夜我坐在花园她常常坐的秋千上，被灿烂的玫瑰包围——

种花的人走了，看花的人还在，所以花还得继续开。

—over.

靓仔们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