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床上的人睡眼惺忪的望了望门边，没了声音，她又翻了翻身打算继续睡。
“朝朝，都快酉时了，起来吃点东西。”
林朝朝一听是林菀菀的声音，立马清醒了一些，坐了起来。
“姐姐，进来吧。”
林朝朝随便整理了几下衣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便抬脚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林菀菀将食盒放下，林朝朝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上面一层放了一盘烧鸡，下面一层是粽子，最后一层是一盘绿油油的青菜。
林朝朝想也未想，抬手撕下一只鸡腿，填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林菀菀无奈的笑笑，坐下静静看着林朝朝用膳。
林菀菀的脸笼在烛光的灯影下，长长的睫羽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好似心事重重一般。
林朝朝嘴里含着肉，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今日和顾世子咋样？”
林菀菀将目光缓缓转向林朝朝，半天没有答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朝朝……”
“怎么了？”这时候不应该情感升温了吗？怎么女主还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不知如何面对他……毕竟我的身份……”
林朝朝愣了一瞬，微微抿着的嘴绽开笑颜。
“原来姐姐是担心这个呀。”
林朝朝将鸡腿放回盘中，专注地开导林菀菀。
“我看得出，今日顾世子明目张胆的维护姐姐定然心中也是有姐姐的，既然是两情相悦，身份便不是问题，姐姐也不必因为他人的言论影响自己。”
“无论嫡庶，姐姐都是知州府的大小姐。”
林菀菀轻轻咬着唇，眸中早已氤氲了一层水雾，这样的话她听说无数次，以前她不是太在意，可最近她即便装作无事，无视那些人，可她们的话还是一个劲地往耳朵里钻她每当靠近顾瑄，耳边就有无数的声音嘲笑。
“区区一个庶女也动了这样的心思。”
“她和她母亲一样，都喜欢攀权富贵，她娘原来不过是府中的一个婢女，是林知州喝醉了才宠幸的她。”
“原来是婢女所生。”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提醒她，她根本配不上顾煊更配不得他的喜欢。
林菀菀咬紧了牙强忍着眼泪，可泪水如洪水一般，越发汹涌。
林朝朝心疼地用指尖抹去了她的眼泪，轻轻扯出了一个笑。
“姐姐你比任何人都值得他的爱，旁人那样说你不过是嫉妒你，正因为顾世子喜欢你，她们才想贬低你，欺负你，从中获得一点点的快感。”
“人生在世也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光景，若是太过在意他人的话，这一生便都不快乐不称意。”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自己得不到的，便是嫉妒的由头。
良久林菀菀轻轻点了点头，情绪已经恢复了平和:“朝朝，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在意他人的话，妄自菲薄，这样不仅辜负了世子的情意，也辜负了自己。”
“那这样姐姐心中有答案了吗？”
“嗯。”
——
顾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上平滑的玉扣，面上浮现出清浅的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微蹙的眉头又紧紧皱在一起。
他能明显感到林菀菀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到底是为何？
顾煊收起思绪，将平安玉扣收到袖中，便起身去父亲书房。
这几日父亲一直为战事忧心，好几日休息不好。
顾煊见屋中灯烛未灭，抬起手背叩了叩门，一声低沉的声音回应了他:“进来吧。”
顾承淮站在桌旁，微微侧身低头研究着手中的战略图，神色满是疲惫，见他进来，连头也未抬。
“西部粮食匮乏，一直以来与北城互惠互利，北城提供粮食，西城提供玉矿，但陛下为了吞并西城，不惜断掉与之的粮食供应，导致西城怨声载道，早已起了反心。”
“陛下的意思是？”
听到顾煊的话，才抬头看向他。
“非打不可。”
“若是让西城主动求和呢？”
顾承淮作思索状，片刻后叹道:“本就是北城先断掉粮食往来，西部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战，北城虽然粮草充足，将士训练有度，但西部兵力多实力强悍，若真打起来，北城不一定能赢。”
顾煊手指轻轻划过地图，抿了抿唇又开口道:“更何况西部环山地势高，易守难攻。”
“这一战，若不能胜归来，本王愿埋骨西北，世代守护百姓。”顾承淮面上哀恸，双臂撑着桌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儿臣愿请命替父亲出兵劝和西城，争取不费一兵一卒，不伤西北两城和气。”
“明日儿臣亲自去请命。”
顾承淮满意的点头:“我儿长大了。”
“咳咳……”
顾承淮微微弯腰，掩嘴咳了几声，状似无意道:“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喽。”
“父亲应多注意身体。”顾煊伸手扶着顾承淮坐下，转身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
“煊儿，回去休息吧。”顾承淮接过抿了一口，眸光定定的看向他。
不是商量的语气。
“好。”
等他走后，一个身影出现在屋中。
顾承淮收了脸上的倦容，神色凝重，怕是明日王倦肯定有所行动。
“淮王殿下，这样骗世子是否不妥。”
“不这样，他怎么会去，只有逼他接下本王手中的兵权，本王才能安心。”
“我替皇兄守了半辈子的江山，交给他人本王不放心。”
————
第二日 朝堂上
顾煊请命暂代父亲领兵去西北，将军王倦阻止无果，只能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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