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莱篇（4）

“你干什么？”

“让你冷静下来”

青年声音清淡丝毫不掺杂任何情绪的波动，攥住她的腕强行将人扭送到床边，清清的气味钻入鼻尖

“艾伦，我说的没错，大家在一起才能好好商量……”

艾伦的眸子暗暗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暗灰色的烟雾，瞳孔缓缓绽开样子如宝石的花纹一般精致美丽

他的眼睛不似从前那样清澈明亮，那样一双堪比女孩子还美的惊心动魄的清秀眼眸此刻仿佛暗淡了，明艳的翠绿色变成了暗绿色

阴测测的，令人感到莫大的威压

他不生气的时候还好，还很温和平静，一旦激动就不受控制的死气起来，直盯的你发怵

她愣住了，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一双充满死寂的眼睛，仿佛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般，失去光亮

淡淡的草木味袭来，肩膀被轻轻的一拢，身前一股浅浅的很难被感受到的温度靠近

青年靠在她的肩上，良久，以少年孩童般的语气说道：“拜托你了，留在我身边”

阿嚅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还股轻轻的触觉，轻的快被风吹散了

她看见了，一条细细的细线，在两人之间，没了距离

许久，她才缓缓抬唇，迟钝木讷道：“好”

————————

艾伦大多时间并不是完全待在疗养院的，很多时候只是必要的去几趟街道坐上一天半天

每到夜晚，他总是会说很多事情

从格里沙杀死雷斯一家，到少年的母亲被压在房梁下

他平静的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

她看着他的脸，似乎从中读出了什么

说到那位母亲被吃掉时，他顿了顿，落寞在眼底散开，像一滴包含浓重悲伤的泪水掉入小谭一样

无尽的悲凉，在风轻云淡的表面下，被压制的几乎一丝不漏

她打断他，她细微的观察到了他的悔

艾伦一直记得，那天晚上女孩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说了两句话

“她一定不孤单”

“她仍然最爱你”

艾伦头一侧，偏过了她的手掌，语气淡淡的：“这种事是当然的”

抬眼，眼中微微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似乎有千万语要说，到了嘴边却汇聚成一句话不轻不重的话

“还有，”

“别随便对异性动手”

————————

艾伦睡觉一直不沉，早在训练兵时期就有间歇性的失眠，或者是过于精神

到了这时，更是无法入睡，各类事情涌入脑海一点不得安宁

他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在翻找什么

移眼去看，窗边一个人影猫着腰对着窗户在找什么

床上空无一人，他咳了咳

人影立马身子一僵，往边边一站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找什么？”

他心事太重，胸口一直烦闷，若不是被窸窣的声音引起注意，或许也已经起身去窗边呼吸新鲜空气了

燃了一盏灯，空气很安静，他侧身问“怎么了？”

人影颤了颤，“没什么”

“真的？”

“嗯”

他站在原处，静静地等待着她，很有耐心

静谧间，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过去几年对血味很敏感，以至于他很快就意识过来，往前跨了几步要走过去

“你哪里受伤了？”

“没有”

娇小的身子往帘子后藏，“你别管……”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你这样是找不到的”

他也没强行去看，女孩防范的意识很重，格外的充满抵抗反叛

他弯下腰，翻了翻

“需要药水么？这边大概会有……”

“不是艾伦！”

女孩急急忙忙打断他，忽地撩开帘子往艾伦身上扔

“你快离开”

“怎么？”艾伦有些茫然地直起身子，手上还拿着一沓纱布。“流血的话我可以帮你包扎的”

“别过来”

少女小小的惊呼道：“艾伦我拜托你，别过来”

他迟疑的退了半步，“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你……能把纱布留给我吗？那个对你用处大吗？”

“还好，明天，我还可以去领”

女孩停了停，极为不自在地说道：“能借我件衣服吗？我这个不能穿了”

“嗯”

“诶？”

没问为什么，阿嚅接到了纱布和衣服

“先用着吧，我的衣服都在这里，你明天再翻翻，有能穿的，都随你”

“谢谢……”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