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抛到了阿枣身上,阿枣知道,使者口中所说的韩鬼,就是自己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那个巨能吃的家伙,他毕竟还是孩子,怎么想不明白,为什么雪域狼主要用神兽雪狼换一个吃货,自己更不想到苦寒之地受罪。阿枣低头瞧着自己的脚,一言不发。
支湃走过去蹲下身,好言劝慰:“孩儿啊,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我向你保证,你到了那儿以后不会受到伤害。你身体里住了另外一个灵魂,他的名字叫韩鬼,是一个饭桶,如果他总在你的身体里,总有一天你会被撑坏的。”
阿枣小声问:“那我去了雪域之后,我就能恢复正常了吗?”
支湃摇头:“暂时不能。但是,你只要去了,这只雪狼就会带我跨雪山去找到莫小则,莫小则能驱魂出体,到时候,他就帮你恢复正常了,你就能回家了。”
阿枣想了想,点了点头:“要我去也可以,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支湃问:“什么要求?”
阿枣道:“我要小仙贝陪我一起。”
一旁的小仙贝把胸脯拍的山响:“没问题,我陪你一起,我还帮你看着那个贪吃鬼,不让你难受。”
使者带着两个孩子走了,支湃和如霜带着这只通体雪白的庞然巨狼也踏上了新的征程,众人依依不舍地相送。
从牧郡出了天陉关,一男一女一狼慢慢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如霜脚步轻盈,一路上左顾右瞧,嘴里也不闲着:“只剩下咱俩了,你唱首歌吧。”
支湃遥望群山道:“你倒是轻巧了,这么多干粮水壶肉干,全让我一个人背着扛着,我哪唱得动啊。”
话音刚落,走在前边的雪狼停下了脚步,扭身走到支湃身边,低下脖子,支湃大骂:“这才走了几里路啊?你就要罢工啊?干啥,要我给你挠痒痒吗?还是你饿了?你一顿饭得吃多少啊?我也不是三只小猪,也不是小红帽,你别打我的主意啊!”
如霜又气又笑:“你怎么恁么笨呢,这雪狼通晓人性,你说自己扛着行礼吃食太重,它要帮你背。”
支湃大喜:“哎呦,这玩意这么乖巧呢。”
支湃把东西放到了狼的后背,雪狼默默转过身继续走在前边,支湃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倒背着手唱了起来: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报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
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如霜静静地听着,一脸的欣赏和崇拜,她指了指路边的积雪:“你瞧,天问之后,天气真的暖和了,雪化了不少。”
支湃给她解释道:“天问的时候,我看那老祖儿扳动机关,然后机器轰鸣声就和地震一样,所以,这机器散热肯定也必然是巨量的。”
如霜走近了几步,说道:“你懂的可真多,你说的我都听不懂,哎,我有一个问题。”
支湃被夸的都不知道自己祖宗姓啥了:“问吧问吧,不是和你吹,还真没什么是我回答不了的。”
“到了无为国,如果找到了思晨,你选她,还是选我?”如霜一脸的认真。
支湃一愣:“啊?咳咳,刚才不是聊机器散热呢吗,你这脑路为何如此清奇?思维怎么这么跳跃?我给你讲讲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行吗?”
如霜不说话了,眼神中的期待又多了几许。
支湃只好瞎扯:“我告诉你啊,世间男人最怕的问题,就是媳妇问自己,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其实,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面对这个问题,男的应该反问,你是要一个不孝顺的老公,还是一个不爱你的老公?嘿嘿,这个答案,绝了。”
如霜却很好奇地问:“我和思晨掉水里,你先救谁?”
支湃气的翻白眼:“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换个话题行吗?”
如霜笑笑问:“你为什么叫支湃?”
支湃挠挠头:“这话题就更尴尬了,我妈要生我的时候,推进产房,好久没出来,我爸心特大,在外边更几个亲戚斗地主,他拿了一手好牌,7 8 9 10 J Q,三个K带俩A(尖儿),一趟顺子赢了,然后就听里边我出生了,所以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支湃,谐音就是纸牌,万幸啊,我爹当时是斗地主,他要是凑了一桌麻将,我的名字就会叫芝麻酱了!”
支湃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如霜瞪着无辜的眼睛道:“我一句也没听懂,不骗你。”
支湃无奈的摆摆手:“我也解释不清了。”
如霜问:“你说的这些,思晨能听懂吗?”
“又来了,有完没完呐?”
“那你回答我就完了呗。”
“我怎么回答呀?”
“哪怕你骗骗我呢,你就说选我!”
“好,我选你!”
“你这个大骗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如霜啊,不带你这样的,你杀了我吧。”
“我干嘛要杀你?”
支湃干脆停下脚步,前边的雪狼扭头看了这一对冤家,也停下脚步。
支湃耐心地给如霜解释:“你不懂,无论我选谁,你都不会开心的!”
“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我选了思晨,你肯定不会高兴,对吧,可是如果我选了你,这就说明我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以后也有可能会因为别人抛弃你,对吧?”
“噢,也是这个道理,嗯,好吧,那你说,你选谁?”
“我选打光棍!”
“光棍是谁,你为什么要打他?”
“咱俩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什么意思?”
支湃绝望了。他拉着如霜的手:“先别扯没用了,走,妹妹你大胆的跟我走,风风火火闯九州。”
走了半个时辰,前边有一条岔路,雪狼扭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二人,如霜一语双关问道:“还是得选吧!?”
支湃道:“这个简单了,因为这涉及到科学的原理,只需要一个办法就可以解决。”
如霜好奇的问:“什么叫科学?什么办法?”
支湃脱下来棉鞋:“扔鞋!鞋尖儿指着哪边,就走哪条路。”
说完,支湃把鞋子抛到空中,鞋子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到了雪狼的头上,有跌落在地上,雪狼斜晲着支湃。
如霜看了看支湃的鞋,问:“科学怎么解释?”
支湃尴尬地指了指南:“舍弃东边,奔正南这条路。”
支湃穿上鞋,继续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支湃有些吃不消了:“咱该吃饭了。”
二人从雪狼身上卸下筐,从筐里拿出一个包袱,解开来,如霜问:“有饼,有馒头,你总得选择吧?”
支湃拿了一块儿馒头放在嘴里嚼着:“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一语双关和指桑骂槐了。”
如霜小口嚼着饼,摇着头:“我觉得最讨厌的是犹豫不决。”
雪狼静静地盯着二人,支湃和如霜尴尬了,只顾斗嘴,忘了给它吃的了。
支湃指了指包袱:“有肉干和饼,吃吧,水壶里的水你就别喝了,渴了的话就去吃点雪。”
雪狼听懂了似的,默默去翻找肉干了。
如霜一边吃着饼一边问:“桑全,天黑以后咱们住在哪儿?”
支湃想了想:“嗯,最好是能找个山洞,哎,你为什么管我叫桑全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如霜很坦然地回答道:“支湃是别人的,桑全是我的,我愿意这么叫,哎呀,呀呀呀……”
如霜忽然大叫,支湃环顾四周,没什么异常,扭头问:“你喊什么呢?”
如霜一指雪狼:“咱们的肉干,全都被它吃了。”
支湃飞奔过去,拎起筐一瞧:四十斤牛肉干,没了。
支湃揪着雪狼的耳朵:“祖宗,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坑我的?这是我们五六天的吃食,你一顿就给开了?现在好了,不用被雷炸死,我们直接会被饿死了。”
如霜却把支湃的手打开,心疼的摩挲着雪狼的头:“吃就吃吧,咱俩还有不少干粮呢。”
支湃七窍生烟:“你怎么比这个畜生还蠢?他一顿就要吃几十斤的东西,下一顿怎么办?吃你还是吃我?”
如霜一脸天真:“要吃的话,就先吃你吧,因为我不想让你看我雪狼撕扯我的样子,那样我在你心里就不美了,你放心,雪狼吃了你,我绝不独活。”
支湃气的直转圈:“疯了,疯了,简直要疯了。”
二人再次上路,雪狼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走在前边,没多久,如霜一指前边高高的围栏:“禁区要到了,我们要小心了。”
支湃抬头看了看天:“天儿也快黑了,附近也没个山洞,今儿晚上咱们只能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委屈一宿了。”
如霜点头:“和你在一起,不委屈的。”
雪狼慢慢蹲下,箩筐缓缓滑落,雪狼后腿紧绷解乏,又忽然跃起,一路纵跳,跑远了。
支湃傻了:“这孽畜,把我肉干吃完了,就跑路了。”
一刻钟,雪狼回来,眼睛大又亮,拽起如霜的衣角,如霜笑道:“它肯定是帮咱找到避风的地方了,走。”
果然,雪狼径直把二人带到了禁区外的一处不显眼的山洞前,山洞不深,但足以遮风挡雪,支湃和如霜高高兴兴的走进去。找来一些柴草铺在地上,上边又铺了筐里的油毡和绒毯。
支湃到路边,拔了十几根方形围栏,抱进山洞,慢慢用柴草引燃,洞里一片融融暖意。
如霜和支湃依偎在雪狼的旁边,更加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