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圣母的门徒（十）

“记不记得你曾经问我在珠宝大劫案发生后警方有没有调查珠宝店的内部人员？”

“是的，当然记得。这种案子很多都是因为有内鬼，否则没有办法知道那么详细的内部信息。”“没错。”雷欧点点头，“当初怀疑的就是他，在劫案发生后，警方对店员都进行了调查，这个史丹利·米斯特出身于哈灵盖的贫民区，因此被多加关注了……”

“你们知道这是歧视吗？”胡离哼了一声。

“我知道这是歧视，但这也是社会现实，那些出身有问题的人总会第一个被人怀疑。”雷欧叹了口气说，“这个史丹利是那家珠宝店的接待人员，了解国际上的珠宝行情，还会几国的语言，是个高材生——贫民区走出的高材生！但是这样的高材生却有一些并不体面的朋友，有些人就是骑士帮的人。”

“你无法更改一个人的出身，一个人拥有这些朋友并不代表他就是坏人！”

“别和我针锋相对好吗，神棍？”雷欧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当然也是因为他有嫌疑我们才怀疑他。

“当时我们请人辨认了面部做表情，认为史丹利显然和里德尔认识，这不仅仅是因为当时里德尔来踩点的时候是由他接待的，还因为实施抢劫的协匪中的某个人和他有眼神交流……”

“可是做表情并不能当做证据。”胡离严肃地说，“这门学科只是在案子的侦破过程中当做辅助实际案例中，利用微表情破案的几乎没有，即使有微表情也永远都不能成为任何破案的证据。虽然微表情不是伪科学，但它是被影视剧神话了的科学，微表情对于判断陌生人的谎言，还是有很多不太可靠之处的。”

“喂，你不是学这些的吗？这么评价自己学的东四真的好吗？你现在是在拆自己的台啊！”雷欧听到最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正是因为是自己学习的东西所以才要实事求是，当然了，微表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比如说我就能很轻易地判断出来你什么时候在撒谎，什么时候心里要抓狂！

“对的。”雷欧点头，这一点他承认，胡离确实能够很好地判断出他的情绪。

“实际上，那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了。微表情对于判断陌生人的谎言不可靠，但如果是非常熟悉的人，又是另一回事。相信在小的时候你的妈妈总能判断出你有没有撒谎，你的老师总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作业本忘在了家里还是根本没有完成作业——这是因为你们太熟悉彼此了，尤其是对方固定的那些微表情。比如说你在撒谎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飘，手会不自觉地抄起来。”

“咦？”雷欧惊讶地问，“真的吗？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那是下意识动作，你当然会忽略它！”胡离做了一个别在意它们的表情。

“我当然会在意，下一次我会注意改正这些小动作，到时候你就不会发现我在说谎了！”雷欧撇了撇嘴说。

“这就对了，实际上很多东西是可以刻意去改变的，包括我们的表情和心跳，很多间谋就接受过这样的反测谎训练。所以对于警察和进行微表情观察的心理学家来说，审问嫌疑犯之前必须进行大量的视频研究和背景调查，才能靠微表情得出论断。实际上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史丹利做了这个微表情判定的，也许有机会我会和他探讨一下。”

“一个非常年轻的警局心理学家，她并不在我们这一区。”

“她？”

“是的，是位女士，她叫艾米丽·勃朗特，是很多分局小伙子们心中的女神，请不要打她的主意，因为你肯定会被嫉妒的男士们围攻的！”

“谁要打她的主意了？”胡离忍不住笑了起来，“快回到案子上来吧，我们正在研究史丹利呢！

“正要说到这个呢，当年在不得不放了史丹利之后，我们还一直关注他的行动，大概在一年之后，在我们对他的监视开始放松后，他就突然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他的踪迹，就好像他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听起来和里德尔的遭遇蛮像的，只不过他的血液出现在了里德尔的皮箱里！”胡离点点头，“那么一会儿你们要去做什么？”

“去里德尔回来后的临时寓所。”雷欧回答，“我们要调查里德尔的生前足迹——他从国外回来只有几天，在这几天里他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见了哪些人，这些我们全部都要查清。他的寓所取证已经做完了，但是我一直没有时间去现场，现在必须去一趟。”

“我记得你说过他原来是帮派成员——骑士帮？”

“是的，这个帮派经过这几年已经变得非常低调，开始洗白了，也没什么人去招惹他们。不过最近他们似乎动起来了，看来，里德尔的归来给他们很大的触动。当然，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只要动起来，破绽就多了，搜查完里德尔的住所就直接去他们开的酒吧，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