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学唱曲

“哦？轻风，你何时来的？”南歌询问站在门口的顾轻风道。

　　“早就来了，可是你们都没有发现我。唉～我这心里郁结的很。”顾轻风红袍一甩，坐在了仅剩的凳子上，故作委屈道。

　　“顾二公子来的可不巧，刚刚南歌唱曲儿你是没听到罢。”花娘笑道。

　　唐素衣看他们三人如此熟稔，心道：顾轻风熟悉花枝楼的程度恐怕比他家还多。

　　顾轻风笑道:“南歌的曲儿我自是想听就听，你说是不是南歌？”

　　南歌含笑点头。

　　顾轻风见唐素衣不说话，咳嗽一声再道:“落秋，你得需好好学了啊，若是起不来我叫你啊～”

　　唐素衣看着他欠揍兮兮的脸，挤出一个微笑道:“顾二公子说的是，有你叫我，我……自然起的来。”

　　南歌调笑道:“那便好了，只要我教曲儿的时候，轻风不要心疼落秋姑娘横加阻挠就万事如意了。”

　　如此，四人又在花枝楼顶天南海北的畅聊一番才算作罢。

　　夜晚的秋风萧瑟，再一次把未闭紧的窗子吹开。一轮皎洁的弯月被薄薄的云层遮了一角，漫天繁星璀璨夺目。

　　屋内，唐素衣给缥缈将灭的灯火盖上灯罩。顾轻风躺在榻上曲肱而枕之。

　　“你去把窗子关上。”唐素衣指使道。

　　“啊？又是我啊？”顾轻风像个孩子似的嘟起嘴表达自己的不满，“我都关了五次了……”

　　“谁让你每次都关不紧。”唐素衣无奈道。

　　顾轻风嘟着嘴起身，闭上窗，又仔细地检查一番，才安心的准备上床睡觉。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唐素衣已经霸占了整张床。

　　“好啊你！”顾轻风没想到唐素衣这么“奸诈”。

　　“我明天要认真学曲儿，今晚应当好好休息。”唐素衣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小子最近太猖狂了，唐素衣要灭灭他的威风。

　　“我搂着你睡不好么？一张床一起睡不好么？你睡床了我怎么办？”顾轻风无辜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欺负的小猫。

　　就当唐素衣快被他楚楚可怜的样子给感化了的时候，他风流一笑，眼神突然暧昧道：“还是说，我没有满足你？你生气了。”

　　唐素衣又想气又想笑，她气自己又被这只狡猾的花狐狸给耍了，笑顾轻风今晚彻底就别想睡床了。

　　唐素衣在床上取下发髻里的步摇花簪道：“等会儿我要是去放发饰，你敢抢床位的话，令我今晚睡不好，可能就会脑袋昏沉、四肢疲软砸碎些重要的东西。比如……”

　　“啊～素衣小祖宗您请早些歇息，小的在房梁上凑活即可。”顾轻风翻脸比翻书还快，他露出谄媚的笑脸道。

　　唐素衣这才放心的走向梳妆台……

　　她不会告诉顾轻风，其实锦鲤挂坠现在根本不在她身边。

　　一夜幽梦，唐素衣感觉自己才刚闭上眼睛，顾轻风就来叫她起床了。

　　“素衣小祖宗～天亮啦～”顾轻风顶着两轮黑眼圈，蹲着趴在唐素衣的床边提醒道。

　　唐素衣气的青筋直跳，哼，扰人清梦的坏家伙！

　　在她充满起床气，冒着火的眼睛睁开看到一双疲惫的脸庞时，她的怒气便荡然无存了。

　　“你没睡好？”唐素衣揉了揉眼睛，歉疚地问道。

　　“小祖宗，我昨夜就没睡。”顾轻风打了个哈欠道，“突然没你陪着，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唐素衣被她轻佻的话语激的脸上晕开了红霞。

　　“那……那你睡吧……我要走了……”唐素衣翻起身来，对着顾轻风语无伦次道。

　　顾轻风扑在床上，倒头就睡。

　　唐素衣见金色的阳光已然投出几缕，怕晚了时辰让南歌久等，她疾步向楼顶走去。

　　还未走到楼顶，远远地便听见南歌的天籁之音响遏行云。

　　“南歌公子，我……我来了……”落秋因刚刚小跑了几步而气喘吁吁。

　　“过来这边。”南歌对唐素衣招手，他没有因唐素衣的迟到和无礼打断他的歌唱而生气。

　　唐素衣平息了一下呼吸，走至红木围栏边。

　　“闭上眼，听。”南歌道。

　　唐素衣按照他的指示闭上眼，耳朵比平时灵敏起来。

　　“你听到了什么？”南歌的声音传入唐素衣的耳朵。

　　“我……我听到……”唐素衣凝神侧耳倾听。

　　楼檐边角处挂着的铜铃伴着风声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楼下树上的鸟鸣百转千啼。

　　树叶被风吹过互相摩挲，哗啦啦的声音。

　　空中鸟儿翅羽划破空气的声音。

　　集市上摆早摊的人的喧闹声。

　　“我听到生活……”唐素衣的嘴角上扬。

　　“嗯。再用心听。”南歌道。

　　唐素衣聚精会神的听。

　　云雾缓缓飘荡，太阳逐渐爬升。冰层下暗流涌动，泥土上万物生存……在众多声音里，风声尤为突出，呜呜噎噎，如泣如诉。

　　“我听到……生命……万物皆有灵。”唐素衣缓缓答。

　　“睁开眼罢。”南歌道。

　　唐素衣睁开眼，鸟瞰清城，风景已然不同。

　　南歌的发丝被风刮得扬起，他负手而立，目光深远。“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