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琴键

题记：孤独，但又猜疑，没有信任，封锁自我……

“给我一瓶忘情水……”

很响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对话，“喂，啊，是我，什么，黑客？把隔壁数据序防火墙要给攻克了？哦……好，我知道了，嗯……嗯，拜拜。”

李好放下手机，从抽屉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撕开其中一根包装后丟进嘴里，另一根丟给秦桧，“开工了，大脑可不能缺糖分了。”不同于往日的慵懒，一双死鱼眼仿佛忽然就给点亮了。

他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对了秦桧，你那边桌子上有一个笔记本电脑，你拿出来过来帮忙吧。”

“怎么个帮法？”秦桧掀开笔记本盖，看着对方。

“小Q会去你那边的……”未及反应过来，天花板降下两名机械臂，十根细铁棍配有十个指环，“套上去以后跟着机械走就行了——因为橡胶手还没有造好……”

秦桧抬头，发现那东西已经开始运动，只好把两只手手指塞进去，很用力地被摁了下去，手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开始被机器铁条压得时上时下，几乎不规则地运动，只觉得手指不时遭到键盘与上方的挤压，时而又被迫而起。

上下,上下，这串动作怎么这么熟？黑白键的时起时落，此起彼伏，仿佛就在眼前。键盘，仿佛一个个琴键，像极了一首曲子。长袍子抓住他的手，手把手地往下按抬他的手指，那人是谁？而且自己身前的手又是否为自己的？

不记得了，并不记得自己有弹过钢琴，也并不记得有个长袍子会捉着手教自己。看不见那人的面孔，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残影般一帧一帧地过去。长袍袖中伸出的一只手，看手形是个女人的手，肤色白皙，袖袍不时露出她的手背，模糊地看见一个黑色纹身随着袖口宽布运动时隐时现。一阵头痛欲裂。

“[秦桧！秦桧！]”秘的声音传来，却渐渐被另一个节音掩盖……

“阿姨，这首曲子叫什么？”一个稚嫩的男声传来。那双小巧的手停了下来。

“这是人类发明的乐器，叫作钢琴，这首曲子本来也并不是什么曲子，你只需记住这些指法即可了！”

“曲子是记住了，只是这曲子指法杂乱无章,却莫名有一种奇美之感，想必是有下些苦心了。”

“我以前告诉你那些键代表的字母你却可还记得?若记得，那便自有用处了。”

几乎不需要加以领导，很快手指便自己活动了起来，抛去阻力之后，他只剩下了许久回神后，盯着那双狂舞于键盘的手的惊奇，那似乎是挣脱一切的运动，仿佛和他的呼吸一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一瞬的惊愕后,那双眼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手在动。

“嗯，我已经把Q给关了，为什么你还在输入啊？”李好皱了皱眉头，“你明明学过吧？”

“没有，”秦桧试图使现在疯狂的手停下来，可是失败了，没有过多的表情，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手，“他们不受我的控制，似乎是在自主的运动,好像和……”

“就和膝跳反射一样啊，感觉这简直就是非条件反射一样呐。”李好扬了扬眉头，但似乎也并未对此燃起兴趣，“下意识吗？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啊，这种令人发指的本能，如果真的有的话,我想就和另种隐藏在每一个人身体里的某种东西极为相似了啊……话说，你知道膝跳反射吗？”

“嗯，算是多少知道一点吧，毕竟这是初中生物的东西，不过初二就考完了,所那些东西我也并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准确的说那段记忆已经不在了啊。秦桧无法停止双手的动作，木讷地杵在原地时,只有背影，但如果从正面来看，他也只不过是二维空间个一个似乎与周围背景嵌合在一起东西了，“不过那个又是什么？隐藏在人身体里的东西？”

“如果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何必去问呢？”李好似乎在回答一个不能简单的问题。

“但假如现在我说，我不知道呢？”秦桧抬头看了看墙壁。

“一个九在问一个七？呵，既然这个问题你本身都不想知道答案，问了又有什么结果吗？”

两个人都没有回头，不同朝向的位置，目光并未发生交集，许久静默后，终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个除了自然声以外，仅有的机器键盘的合奏了。

李好笑了笑，“啊，如果你知道答案了，也不用说出来了啊，因为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失去意义了啊。”

两个寂寞的灵魂间通无形的距离有所拉近了，虽然这还是一个相当远且足够安全的距离。

秦桧瞪大眼睛，随后又很快闭上，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个概念。

“[这该死的磁场，现在可以听到我说话了吗，桧？]”

［可以了。］

“〈诶？又在打什么奇怪的哑谜啊？〉”斑的声音同步过来。

［其实，你们知不知道也开没有的大区别。]

“〈诶？那反倒更让人想知道了啊，还是说你根本也不知道？”

［我想我最擅长的是保密了。]

“［这的确对于你来说相当的轻轻，因为在你这里根本也没有了交谈的必要，在你眼里言语除非少数简要的点，其它全是空洞无力的，完全是消遣，你可以有意无意的回避，当然这对于一个一向沉浸在个世界的人来说，并不困难，非旦不痛苦,反而还是一种享受。］”

“〈你对该人类的深入研充，已经到达了种非凡的境界了啊，简直可以升华到学问了啊……〉”

“[这么理解的话,怎么说呢，问题也不大，我把这门学——这门由我创造出来的学问称为『秦桧学』,由身体节构到思维方式，从生理到心理去深入了解是其定义。］”

“〈是有够无聊呐，还是说你已经疯了？〉”

［『秦桧学』这一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本身便是玄学。]

“[我倒宁愿相信它是一门神学。]”秘笑着勾住他的两肩，就像无数次那样轻柔地把他纳入自己的臂弯,很遥远又很陌生的惑觉，仿佛是被母亲……拥抱的感觉……

“［桧，你就是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