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们在带一些家庭状况不稳定的孩子走啊……”
“别说了，和我们无关。”
“倒是艾凡家，据说切尔西那孩子的哥哥一直在酗酒...太可怜了。”
“嘘...别说了。”
小镇上的人们拉上了厚重的窗帘，试图抵御外面浓重不堪的雾气。
“哥哥？”
切尔西在那间脏乱不堪的卧室里轻轻摇晃着宿醉了一晚的哥哥，而房间里刺鼻的异味她好像早就习惯了。
见叫不醒哥哥，她便站起身开始收拾房间。
那些邻居说得不假，她哥哥因为一直找不到职位而夜夜酗酒，每当这时他就会砸东西，然后干呕，切尔西便不再打扰他，安静地坐在客厅里，鼻梁上架那副着她母亲留给她的金丝眼镜，翻阅从邻居家借来的书籍。
等每一次哥哥安静下来后，她便会去家家户户敲门安抚邻居，现在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艾凡家一对兄妹的事情。
“切尔西，如果哪天你忍受不了了……”
住在她隔壁的是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婆婆，姓怀特，每次怀特婆婆都会因为她家的响动难以入睡，但怀特婆婆表示同情。
一天，当切尔西再次敲响房门时，怀特婆婆堆满褶皱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的神情。
“没事的怀特奶奶，那是我哥哥，但他打扰到了您我真的很抱歉。”
切尔西的声线清脆冷静，有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
“乖孩子......”
怀特奶奶慈祥地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切尔西的头，切尔西灰蓝的头发被揉乱了，但她毫不在意。
“那奶奶我先走了。”
切尔西道过别，理了理头发便又敲响了下一家的门。
这样的日子本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但这时候一个慈善机构出现了，它自称“守护计划”，把那些家庭情况危险的孩子带走，并为他们找到全新的家庭。
切尔西在从怀特婆婆那里借来的报纸上清晰地看见了头条新闻的几个大字。
“‘守护计划’？”
屋内，玻璃砸落在地上碎裂开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切尔西金丝镜片后坦桑石一般美丽的眼眸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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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切尔西像往常去拜访怀特婆婆时，显得很憔悴。
“怀特奶奶。”
她挤出一个不尽人意的笑容，勉强着向怀特婆婆问了好。
“切尔西？你怎么了？”
怀特婆婆连忙扶住她，脸上写满了关切。
“没什么，昨晚我哥哥吵到您了吧。”
“怎么会......如果太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你这孩子......”
切尔西摇了摇头，谢过怀特婆婆的好意便离去了。
“呯——”
切尔西倒在了冰凉刺骨的柏油马路上。
“告诉‘守护计划’的人吧。”
“这对她是最好的......”
“不然她会烂在这里的。”
切尔西躺在被虫蛀过的破旧沙发上，处于昏迷之中的她现在她猛然睁开了双眼。
“啊。”
邻居们围坐在坎特太太的壁炉边烤火，而她则躺在壁炉后的沙发上。
“艾凡小姐。”
其中一个邻居向她道了声好，其他邻居的窃窃私语也戛然而止。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切尔西歉意地笑了笑，向人们道别后便离去了。
“切尔西是个好孩子……”
怀特婆婆轻叹了一声。
第二天，艾凡家的门被敲响了。
切尔西还没能来得及收拾哥哥的房间，她只得先去开门。
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掏出了证件照。
“我们接到了通知。”
“来接一名叫做切尔西·艾凡的15岁少女走。”
切尔西眉头紧蹙。
“我想你们搞错了……”
“不会有错的。”
为首的人叫威廉·布朗，切尔西看见他的证件照上用花体字把名字写在了右下角。
“布朗先生，我并不认为我的家庭情况很危险。”
威廉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请让我们查看一下你哥哥的情况。”
切尔西的情绪第一次有些失控。
“那是我哥哥！你们认为他会伤害我？！”
威廉沉默着看她。
切尔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静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请进。”
威廉身后的二人全程面无表情，只是自顾自查看着屋内的情况，不时凑到一起低语两句。
威廉推开卧室门时很明显地皱了皱眉，捂住了鼻子。
“你哥哥天天酗酒？”
切尔西低下头，像是默认。
威廉绕开地上的玻璃碎片，简单绕了一圈，很快退了出来，带上房门。
“艾凡小姐，你没有双亲，家庭情况很不稳定，我们会开导你哥哥，所以请和我们走吧。”
切尔西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张嘴刚要反驳，就看见平日里没什么时候清醒的哥哥竟从床上起来了，并向她微微摇了摇头，鎏金色的眼眸一片清明。
切尔西攥紧了拳，指甲陷入了肉里。
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呼吸，笑着答道。
“好。”
跨出门前她再一次扭头望去，她的哥哥已经回到那间散发着异味的脏屋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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