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上

二十七

为了让殷天侠和张无忌可以好好谈谈，冰雅说到厨房为他们准备一些饭菜，但仍时常留意着客厅的情况，虽然她很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也相信张无忌是不会刻意伤害殷天侠的，但仍很担心他会像刚才那样一时失控无意伤害了他。

殷天侠坐了在沙发上，坐姿很拘谨，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神色凝重，显得非常不安。他一直不想跟张无忌谈的原因，是怕自己会一时冲动失去理智，作出一些恨错难返的决定，他已错过了一次了，不想再重蹈覆辙。只是，张无忌并不会轻易放过他，历尽了千辛万苦，熬过了年年月月的煎熬，他才终于找到了他，以他执着倔强的性子，又怎会轻易放手？他看着神情焦灼不安的殷天侠，似是看穿了什么，开口问道：

张无忌“阿侠，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殷天侠“我害怕你纠缠着我不放。”

殷天侠心下一慌，立即想了个借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装作镇定答道：

殷天侠“张先生，我只想忘记过去，过些平静的日子，若你要为我背叛的事处置我，那请你干脆一点，给我来个痛快；若你决定不再追究了，就请放过我，让我开始新的生活。”

张无忌“每个人都有不同立场，你我身份本就不同，各为其主，即使你背叛了明帮，我也不觉得是你的错，亦从来没有怪你，所以，我这次来绝不是为了追究什么，但也不代表我会让你继续一个人留在这里，阿侠，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张无忌看穿了他这分明是说谎，他并不知道他真正害怕的是什么，也没有刻意去揭穿他，只是字字有力的说出他一直最想跟他说的话：

张无忌“在这件事上，错的是我，没有得到我的准许，杨逍是不会对你下手的，这一点，我绝不会为自己辩白什么。在明帮里，我是帮主，我有责任维护明帮的利益，不能放过明帮的叛徒，但我也是张无忌，我很清楚，张无忌最(艾)的人是殷天侠，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也决不会希望他最爱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在听到 “张无忌最(艾)的人是殷天侠时”，殷天侠只感到眼眶突然滚烫，胸口一阵快要窒息的痛，殷天侠最(艾)的人，又何尝不是张无忌？听到这番真挚坦诚，毫不掩饰任何感情的话，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他毕竟仍是深爱着他的，又怎会不动摇？可是，人活在世上，并不只有(艾)情，还有很多道义和责任，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为了爱而失去自我是极不理智的，他不能抛下他的理想，张无忌亦不能不顾阳顶天交托给他的明帮远走高飞，他实在极不愿意放纵自己自私任性的被(艾)情蒙蔽，令他和自己都变成了那种不负责任，不顾情义，受尽世人唾骂，连自己也厌弃鄙视的无耻之徒。

殷天侠“(艾)我？这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他强自镇定心神，压下心头如狂涛一样翻涌的思绪，逼自己用最冰冷的声音，说出那些在伤他之前先是向自己捅刀，明知道是自欺欺人的话，他尖刻的笑了出来：

殷天侠“你(艾)殷天侠，但殷天侠真的(艾)你吗？实在太可笑了，张无忌，你堂堂明帮帮主，原来只是个又天真又傻，这么容易相信敌人，没有半点分析能力的恋(艾)脑！你到现在还看不清这些都是假的吗？由始至终，我都只是利用你的感情达到目的，所有都是虚(清)假意，全都是假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