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翡&陈情令，避雷预警，不喜勿入】

　　【看过有匪，但时间太久远了，记得不太清晰了，所以设定大概是书剧杂糅叭。有ooc】

　　【更新随缘，此坑不一定必填】

　　【工作党时间少码字慢，大家见谅】

　　“无妨。”

　　世上自然没有两人的性情会一模一样，故而蓝忘机也能理解，略一点头表示知晓。

　　魏无羡听周翡的描述，这位谢公子就连脸上一直是正经的表情都觉得稀罕，那他岂不是相当于顶着蓝湛的脸挤眉弄眼吗？想想就觉得好笑！也不知蓝湛有没有听出这话外之音来。

　　恕他着实想象不到蓝湛表情丰富的样子，如此倒更希望这位谢公子能早日醒来，让他“开开眼界”。

　　“那周姑娘放心住下，此前不知二位关系，故而将姑娘安排得稍远了，姑娘若也住此间，离得近，确也方便照顾些。姑娘早点休息，有事明日再谈也不迟。”蓝曦臣见天色已然不早，也就不便在此打扰。

　　“额…那个…”

　　周翡一听她要与谢允住同一间屋子里，有些慌了，虽自认是只差个成亲而已，但说实话他俩啥啥都还没做呢，至多巧合之下抱过一次而已。

　　这一下子进展到要睡一起，纵然周翡是个不拘小节的南刀女侠，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从前她没开窍，于男女之事意识不到，自然也无从避讳，而现在突然间开了窍，往常她爹唠里唠叨说的那些她曾觉得无甚紧要的事，又被一股脑儿塞回了她这不大的脑袋里。

　　蓝曦臣瞧见她这样，哪里还不明白，心道这小姑娘倒是怪有趣的，却也并未戳破，“周姑娘放心，东室虽说小了点，但也已经收拾完毕，谢公子在西室这边若有什么动静，姑娘也能听到。”

　　“多…多谢泽芜君！”周翡觉得霎时间自己这比谢允二尺城墙厚相比只略薄一些的脸皮都烧了起来。

　　待众人离去，只余周翡一人时，她安静地坐在榻边，细细看着谢允，从额头鬓角到下颚，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觉得这一遭折腾，谢允又瘦了些。

　　之前被青龙主追杀时，她还直说谢允的力气怕也就拽上来一篮柿子，如今怕是一篮柿子也拽的费劲了。他若醒来，必好好嘲笑他一番！

　　想象着谢允搜肠刮肚、引经据典地同她分说的模样，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近墨者黑，老是同谢霉霉待一起，自己都学会苦中作乐了，可以算作出师了！

　　周翡顺势为谢允掖了掖被角，虽然被窝冷得像个冰窖，可她总觉得捂得严实点儿，就能再暖和些。幸好此时还是夏天，不然他可要再多吃许多苦头，满屋子的炭火怕是也不够，那就只能带他去南疆晒太阳了。

　　月至中悬，周翡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为便于留神谢允的动静，她在厅中仍留了盏烛火，莹莹火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分外渺小，只能照亮方寸之余，再加上隔了两重屏风，其实并不能看到谢允。

　　只是若少了这灯，就是真正的暗夜袭身了，她不愿谢允再睁开眼时仍是满目地暗然无光。好几次其实她都想问，谢允，你说你是不忠不孝之命，多活一日已是多余，那你能否再为我多活个七八十年呢？

　　周翡在榻上翻了个身，朝谢允的方向看去，室内寂静极了，除去灯烛不时燃裂的声响，连半点谢允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夜深露浓，烛火不时两三晃，不知照亮了谁的梦中暗夜无边…

　　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渐渐笼罩云深，云雀也叽喳地跳跃在草木之间，生命带来的灵动驱散了黑夜留下的痕迹。

　　此时周翡已起，不放心地先去看了谢允一眼，她既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隐隐的失望。谢允并无异常，虽仍周身寒气四溢，脉搏却强了几分，没先前那么悬于细丝的无力和难以察觉了，只是还没有丝毫醒来的征兆。

　　但是一切都在变好，一切也都会变好！

　　她唯余的二两耐心与温柔都尽数给了谢允。

　　“周姑娘可起了？”

　　乍听门外的脚步声，周翡眼神一凝，极为警惕地抬手便要去拿刀，却一手捞了个空。这才想起，她的刀怕是落在了那荒郊野地里，只是可惜了这把望春山。

　　周翡怕吵到谢允，没直接应声，而是起身快步去了正厅才答，“已经起了，稍等。”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至门前，开门便见蓝医师与那天那位姑娘一起，正端着早食和两碗药，见此周翡侧身一避，引二位入内。

　　待放于案上，蓝止亦与周翡一示意，“周姑娘，这两碗药，一碗是你的，一碗是谢公子的。”他见周翡似有疑惑，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要吃药，便解释到，“那日观你面容，估计也是才解了毒，你这药是滋补亏虚的。”

　　二位送来饭与药便离去了，余下周翡一人跪坐在案旁，看着那碗药怔怔出神。脑海里回响着刚刚蓝医师的话，“而谢公子的药是治内伤的，那日给谢公子看诊时，发现他内里的透骨青可使人体内凝滞迟缓，故而他的内伤恢复起来恐怕也不容易，还需细水长流地将养着。更何况他已由内而外的亏空衰败，哪怕解了毒，此后怕也离不了药了。”

　　蓝医师的潜在之意周翡都懂，以三个字概括起来，就是“病秧子”。她心里有所准备，但又不甘，不甘谢允这样自由的灵魂囿于体弱的躯壳。

　　他常年四海为家、四处漂泊，周翡想起，那日春回镇屋顶上，自己曾问他，“你就不会停下来吗？”却被他插科打诨地糊弄了过去。

　　他应该是想停下来的…只是却无可栖身的地方。

　　周翡也希望他能够停下来，但不是因为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而是一切出于他的自愿…

　　喂药给一个昏迷的人，不是个轻松的事情，不过幸好谢允仍有意识吞咽，这帮了周翡不小的忙。

　　等给谢允喂完药，她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周翡手里还端着空药碗，心想，自己可从没这样照顾过人，哪怕是自己那同样病秧子的爹，谢霉霉，你可真是独一份儿了！

　　随后又取来打湿的帕子，为谢允拭了拭唇角。终于一切完毕，周翡看着被自己收拾妥帖的谢允，叉腰站在榻边，满意地上下打量着。反正她是挺满意的，她这拿刀的手，力气没个轻重的，居然也上能照顾人，下能绣荷包，谢霉霉不满意也得满意。

　　周翡草草吃过早饭后，心里几番思索，打算出门转转，打探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而将谢允交付给这位蓝家的医师究竟靠不靠谱。

　　她昨日曾随那位白衣姑娘穿过长廊，不过那时心头只惦念着想赶快见到谢允，并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现在出来再看，才发现这里的环境四处透露着古朴雅致。

　　这一路看去，飞阁流丹，檐牙高栏，溪泉绿竹，草木葱郁，不灰朦，亦不张扬。

　　谢允总说四十八寨钟灵毓秀，风景绝佳，周翡此前也深以为然。而现在见了这蓝家的景致，虽仍觉得四十八寨与其不分上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灵气十足。

　　这蓝家着实的大，周翡不辨方向，更不识路，说是打探，其实就是明晃晃地散步而已。她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佩戴一条抹额，皆身着广袖白衣，且人人持剑。想来这些人都是会武的，或许蓝家真的是某个隐世的武林世家。

　　每遇到蓝家人，对方总会对她行礼，初时周翡感觉很是奇怪，也只得略有尴尬地回以抱拳。寻思着，就算这些人知道她是南刀传人，却也不至于这样礼数周到吧？

　　随着遇到的人越来越多周翡才发现，不止是对她，就连他们彼此遇到都会微微行礼，而且也并没有相互寒暄。周翡琢磨着，估计是这蓝家自己的规矩吧。

　　这样想着，周翡瞬间坦然，于是更加理直气壮、大步流星地“打探”了。

　　不知走了多久，又绕了多少个弯，这路长得周翡已经快要记不清来时的路了。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她，“周姑娘可是来找含光君的？”

　　周翡脚步一顿，转身看去，见是她不曾见过的一蓝家着装的公子，便有些疑惑。她确信这声周姑娘是叫她的，可是和后面的话连起来她就不太明白了。

　　谁是含光君？她找这人做什么？

　　周翡的困惑太过明显了，这位公子紧接着道，“周姑娘怕是没见过我，在下蓝思追，那日带二位回云深时，我也在场，只是那会儿周姑娘还未曾醒来，尚且昏迷，故而应该是没有印象的。”

　　“原来是这样…”周翡了然，她自然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只能囫囵应和，“敢问含光君是？”

　　“哦，含光君就是与姑娘夫君长相相似的那位，姑娘应该已经见过了！”

　　“是那位蓝忘机蓝公子吗？”

　　“正是！”蓝思追远见周翡过来，便以为她是来找蓝忘机的，“正巧现下云和君正与含光君交谈，应当是与谢公子病情有关。含光君此前嘱咐，若姑娘来了直接进去即可。”

　　周翡正纳闷呢，这位含光君又是如何知道她要来的呢？要知道，她这个被谢允冠名周迷路的人，一柱香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呢！

　　只是疑惑归疑惑，进还是要进的。

　　自金光瑶身陨观音庙，蓝曦臣便就此闭关，不再打理蓝家诸事。蓝曦臣如此自困，蓝氏一干事宜只得尽数落在蓝忘机身上。

　　事务繁杂，且蓝忘机一担就是数年，而静室偏远，诸事不便，因此渐渐也就重新挪回到家主所在的寒室了。蓝曦臣觉得自己的执意与任性有愧于弟弟，若非蓝忘机执意不肯接，怕是蓝氏家主的位子蓝曦臣都要一并让出来了。

　　蓝忘机数年间，常去蓝曦臣闭关之处弹奏一曲，每每没有言语，但曲中尽是开解之意。蓝曦臣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又哪里容易走出来呢？就算出了关，也出不了心罢了。

　　虽说这次是因着谢允与周翡的特殊，蓝曦臣才出关的，但是蓝忘机知道，兄长既已出关，其实就是已经想开了。

　　不再沉湎于过去，是好事，故而蓝忘机仍处理着蓝氏大小事宜，也是想给蓝曦臣一定的空间和余地。

　　为兄长分忧，是理所应当的。

　　寒室内，蓝止亦正同蓝忘机说着谢允的细况，此番蓝止亦来找蓝忘机，其实是需要蓝忘机出手相助。

　　谢允体内的透骨青肆意霸道，凛冽无比，正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纵然护着心脉，也未必能多留他几日。

　　因此，需要有一位不惧透骨青寒意的修为深厚者相助，不时驱一驱谢允体内与经脉纠缠的透骨青，如此这般相当于再以灵力镇压毒性。

　　若周翡此时在这里，就会知道，这与谢允小师叔以毕生功力去帮他压制透骨青是一个道理。只是内力不敌修士灵力，要是用灵力的话，便不至于那一命换一命的沉重了。

　　如今的透骨青今时不同往日，已被镇压过一次，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必会想方设法偷遛出来。所以现在已不能一劳永逸，只能等它跑出来再抓回去了。

　　这样每每毒性跑出来时，人是苦了些，却也好歹能算是暂时控制住了，多留的时日用来寻找解药，总归是能找到的！

　　蓝止亦思前想后，却也只有蓝忘机能相助此事了。蓝忘机常去后山冷泉，更在寒潭洞里待过，能耐过冷泉之寒，自然是最适合镇压透骨青的人。于是便来同蓝忘机相谈。

　　“可会伤及自身？”魏无羡即便也想救谢允，但抵不过蓝湛的安危来得重要。

　　“魏公子放心，那透骨青与谢公子几为一体，旁人灵力去了，那透骨青睬都懒得睬，最多散你些寒意恐吓，余下只扒着谢公子一人不放。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蓝止亦与透骨青接触过，算是了解了几分，说及此，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好。”蓝忘机这便是应了。

　　“那我们宜早不宜迟，若是现在去，今日谢公子怕是还能醒来。”

　　周翡刚踏进寒室，还未来得及知道些什么，便又随着几人一起回了居住的精舍。回去的路上，蓝止亦为周翡略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周翡被灌了一耳朵的医理，头昏脑胀之余，却精准地抓住了一句话，谢允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