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四海

传言，八荒之内有四海，四海之内有九州。

四海究竟是哪四海，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路芸所要去寻访的海域，地处中州之东去二三百里。

许多渔船曾经遭受海盗侵袭，在最近几年里，海盗依旧猖獗，让他们有时血本无归，有时甚至丢掉性命。

也有的人说他们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沦为海盗，在那些耻辱的年华里，他们数度转折着，只为了寻找活下去的路。

就如同海里的鲨鱼般，只有不停争斗，它们才能够有资格活下去。

四海曾经是一体的，你没有听错或者看错，在八荒之外也有些漂浮着的海岛。

假如世界上真的存在一只无形的手，将那些散落的海岛与现存的大陆拼合在一起，就会发现这一点并非假设。

而世界上许多文明也是由假设发起的。

有时候这近乎接近于道，道祖就曾言，“道法自然”。

后来更有佛陀在菩提树下悟道，开创影响数千年人类历史进程的佛教。

而在西边大海某快大陆上，就曾经有人发现上苍就给人类的启示。

宇宙万事万物存在的七大规律。

听说，谁只要懂得并运用它就可以成为真神。

当然这些都是路芸听来的，她的父亲曾有幸到过那传说中的“彼之岸”，但是没能够见到那块刻有“神秘七大规律”的石板。

在许多修行者间流传着另外一个版本。

那块石板在某一日被后来的探访者偷了出来，就藏在深海的某个地方。

但具体是哪片海域，就没有谁真正知道了。

也许就是因为道听途说，无数人因此丧生大海，成为他们贪婪的牺牲品。

大海是无情的，同时也是有情的，许多恩爱的恋人因为大海而相识相知直至相守一生。

路芸也渴望遇上一个这么样的人，最差不要想呆瓜莫城那样就好。

这也许是她出海的另外一个理由。

一个人做一件事，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理由。

甚至是一些不能够称之为理由的理由。

他们自己都可能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那些要人性命的危险之地而去。

冒险或许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更多的或许还是人性中源于他们自卑感的可怜。

上苍也有时会同情他们，却有时让希望都变成泡沫，随同船只的碎片一同沉入浩瀚的深海里。

路芸早已经吩咐莫城预备好船只以及必需品。

水手都是十年以上经验的，当然也不能缺了一位船长，她喜欢叫船长“杰克”。

因为他的全名实在太长，她记都懒得记，读起来还拗口，所以就这样叫他。

在出发前的某一个晚上，杰克船长给路芸讲述了一些海外奇闻。

同时也慎重告诫路芸出海后一定不要离开他的视线，因为在海面上是安全的，可一旦沉入海里，那么各种危险将逼近。

“主人，您一定要听从我的劝告。大海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之一，它的可怕有时比几千几万个海盗加起来还要可怕。”

看着老船长杰克的眼神，路芸总算点了下头，算是认为自己答应他的请求。

杰克告诉路芸，在他四十多年的航海生涯里，遇到的怪人怪事足够写成一部“印徒航海记”的小说。

而且还得分“上中下”三部来写，才能够完全讲明白。

其中的人物起码得有四百多人，横跨整个人类世界种族。

这是杰克的保守估计，估计他自己也懒得动笔去写这样一部鸿篇巨著。

也许在海滩的某一个下午，老杰克船长会向来访者继续讲述他那部永远没动笔写的长篇。

现在让我们回到杰克的“珍珠”号上来，没错他给自己的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船头竖着他早年航海时用的旗子，白布幔上绣着一只海鸥。

底下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路芸也不认得上面的文字。

水手们与杰克的关系有些紧张，因为付钱的是路芸的缘故。

这一次出海他们每个人都会得到十两金子。

这足够他们花费下半辈子，讨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了此一生。

金钱驱使他们成为别人的奴隶，可是他们竟不愿意听从船长的指挥。

杰克对比曾在路芸面前抱怨，意思就是想让她把权利转移。

杰克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在那一天同样受人尊敬。

也许除了他自己还相信那面“海鸥”旗会给他和自己的伙伴们带来好运。

所以路芸决定给船改个名字，就叫做“好运”。

她期望自己的运气特别好，每一个她所遇到的人和事都不会阻扰她的行程。

“要去寻找仙岛，干粮和水一定要准备充足。”

杰克第三次给水手们下命令，路芸才让他们听从这个副船长杰克的指令。

出海那天风很大，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掌舵的却是杰克最不信任的莫城。

莫城本就是航海世家子，对于这一点他显得很有自信。

可路芸并不看好莫城的技术，认为老杰克会照顾好自己的“好运”号的。

整个船有十二根龙骨组成，杰克确定如果不遇上大风暴，这船应该可以安全抵达目的地。

至于说是海上的那一座岛，他却没有说。

浮在海面的岛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确实一时间不能够准确指出。

航海地图就摊在船舱里一间房间内的桌子上，路芸站在旁边，杰克正用手指从预定的航海线路上划过。

“我们要走的是这条，但是风险却不小。二十里外很有可能遇上霍顿那家伙。”

路芸问，“霍顿是谁？”

杰克翻了翻白眼回答，“我的死对头！”

只有这五个字，确是杰克此生最大的遗憾。

“我们认识也有二十五年，交手不下百十回，可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你说他是不是我的死对头？”

听杰克的论述，路芸也只有叹息，“没想到霍顿如此厉害！”

“厉害？何止这一个词可以形容。他这个人卑鄙无耻，什么手段都愿意用，只要对他有利，所有的东西他都可以利用。”

杰克听着路芸的赞词，显得面上不好看，忙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着。

那也许充满着愤怒和怨毒，仿佛在霍顿手上吃过不少亏。

只听着船舱外有人高声喊到，“不好！霍顿！是霍顿的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