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绅士

这算不上谈心的谈心让伊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呆滞。

我哭了？！

我在约瑟夫那蝙蝠面前哭了？！

我特么还很绝望的哭了？！

哦，不对，没哭，眼泪刚出来就渗透到约瑟夫的衣服里了。

……

所以这和哭了有什么区别？！

于是因为前夜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入睡而导致今天醒的特别早的某人很想穿越回几小时前掐死一脸魂不守舍的自己。

太丢脸了。

默默转头看了身边似乎还在沉睡中的约瑟夫一眼，伊索磨磨蹭蹭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睡在内侧的他犹豫一会儿，左腿微微曲起抵在床上，左手支撑起半边身子，右手和右腿缓缓越过约瑟夫，目光一直注意些这人的神情。

嗯，没醒。

低头松了口气，伊索原本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谁晓得一抬头就是一个对视，顿了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我下床。”

“我还以为你想非礼我呢。”一把将还没完全从自己身上下去的伊索推下床，约瑟夫干脆利落的起床穿衣，见伊索还是坐在地上，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傻了？不至于吧，也没摔着头啊。”

还因为昨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约瑟夫的伊索冷笑一声，在对方的小腿上猛踢一脚，听到他吃痛的声音，整个人都满足了：“滚开，你挡着我了。”

两人起的早，天都还没全亮，但睡回笼觉是不可能的，伊索一向没这个习惯，约瑟夫都洗漱好了，自然不可能在睡回去。

昨晚那一幕伊索还是没法释怀，带着约瑟夫这个大尾巴一路走到玫瑰花园，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人在花圃中弯腰修剪着什么，伊索还以为自己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谁知道越走近他就越觉得那人眼熟，待凑得近了，伊索心中惊讶更盛：“艾玛？”

“啊嘞？！”花圃中的人起身，伊索这次看得很清楚，那正是艾玛。

将拿着剪刀的手背到身后，艾玛有些尴尬的挠挠脸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干咳一声：“早上呀，伊索，先生。”

伊索微微抬首，示意她出来说话，艾玛摆摆手，指着花圃：“我先修剪完，不然别人就起床了，到时候不方便。”

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伊索玩着早就玩腻了的单机游戏，时不时瞥那边的艾玛一眼，余光中偶然看到整个人瘫在长椅上的约瑟夫，顿了顿：“话说，你知道的吧？”

“嗯？”约瑟夫转头，“知道什么？”

“艾玛不受红玫瑰影响的事。”

约瑟夫轻笑一声：“这我还真不知道，谁能想到一个生性多疑的半血族会把自己保命的家伙就这样交给一个普通人类打理？”

半血族……

是了，之前在医院和艾米丽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提起希望能让约瑟夫帮帮自己一个身为半血族的朋友。

作为这庄园主人的杰克应该就是艾米丽口中的朋友，而艾玛想必也知道那些玫瑰会食人血，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在看到有人因为折了玫瑰而死后忧虑比其他情绪都要明显了。

正好艾玛已经将玫瑰修剪完毕，坐到了他们对面，伊索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决定先确认自己的猜想：“杰克——也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其实你是认识的，而且还很熟悉，对吧？”

“诶这……”艾玛握着剪刀，悄咪咪瞅了约瑟夫一眼，“是的啦……但是但是！伊索，这可不是我要瞒着你的哦，是先生不准我说的，说是怕你知道这里很危险后就不敢来了！”

看着被提名的某人默默别过头，伊索懒得管约瑟夫：“那玫瑰……？”

“不是我动的手！”艾玛急忙摆手，“这花本来就很危险，但是抱歉，伊索，因为这是杰克的秘密，我不能随便透露玫瑰的作用，但是你要知道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杀心了，所以那两个人也绝对不是他杀的！”

叹了口气，艾玛将剪刀放下，取出自己的项链，居然和伊索的护身符一模一样：“因为有这个，我才能接触到玫瑰而不受影响，毕竟做过一段时间的园丁呀，所以这里的花园一向都是我在打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约瑟夫将脸转回来：“我们的那个剧本是你们的事？”

艾玛点头：“是的，很多事情都是我们经历过的，我问过玛丽，她说那是她的梦境。”她顿了顿，眼中让人看不懂的光一闪而逝，“我不信她。”

相较于伊索对于玛丽的琢磨，约瑟夫的关注点却有所不同：“那半血族和你们队长什么关系？”

“唔……是恋人。”

“哦~”

这一身“哦”贱的不行，成功的将正在沉思的伊索拉回现实中，刚才他听的不真切，便问了一句：“谁和谁是恋人？”

艾玛好心解答：“奈布和杰克。其实也不算啦，说实话在我们眼里他们就像恋人，但是莫名的两人就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她无奈摊手，“明明是可以相互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呢，可惜两个大傻子直男得让人想打人。”

“伍兹小姐想打谁呢？”

玛丽从不远处走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三人，很自然的坐到了艾玛身边：“几位今日起的倒是早，话说起来，庄园清晨的空气确实比较好。”

对这个人，伊索现在是真的有点膈应，不是厌恶的那种膈应，而是对看不透的事物的膈应，玛丽将别人的故事写成剧本并且借了当事人的房子在人家家中拍摄这事情做的真的是……伊索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他觉得玛丽不可能不知道杰克的身份，不然这巧合实在是过分了点。

伊索颔首：“昨夜被那画面吓到了，今天就起的早了些，话说安托瓦内特女士昨夜好像也在现场，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唉……怎么可能没反应呢，整夜整夜的噩梦可是让我饱受折磨，这不，今日也是被吓醒的，一起来就出来散心了。对了，既然遇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在庄园中逛逛，如何？”

约瑟夫拉起伊索，果断的回绝了玛丽：“还是不必了，庄园我们逛了一个月已经看腻了，安托瓦内特夫人，我们先走一步。”

“等等！”玛丽猛的起身，在伊索回头时下意识抓紧手中的手帕，强行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先生，您不能，总是拒绝一位女士的邀请，对吧？这可一点都不绅士。”

“您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绅士，您要是现在就想划破这虚假的客套，”约瑟夫勾唇，“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