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属下遵命

　　荣华连夜把黑衣人审了一遍，琉璃刹及时取出黑衣人嘴里的毒囊，黑衣人个个想死，又一个也没死成。

　　“审出什么了吗？”

　　冉慕彤留在房里等荣华，荣华回来就拉住问。

　　荣华不想让她失望，这样的事又没必要瞒她，短暂犹豫后说：“没有，目前只知道是恽国派来的，恽国豢养的刺客分为三等，昨天的抓到的是最低的一等，潜伏在开天城周边的死士。”

　　“也没审出是谁给他们派的任务？”

　　“嗯。”

　　“这批刺客的首领呢？总该多知道些吧。”

　　“我们起程来开天城不久，他们就收到刺杀你的命令，这批刺客的首领说，给他传信的叫丙六五，蒙着面认不出长像，再加上这么多天过去，丙六五早就不知所踪。”

　　“丙六五怕不是真名。”

　　“代号。”

　　这就不好办了，人海茫茫根本无从查起。

　　开天城跟荣国的皇都一样不干净，恽国的刺客真是无孔不入。

　　云子初受了伤，一个人在房里包扎，百里薇敲门没反应，直接从窗户翻进去，帮云子初系好绷带。

　　云子初左手手臂伤了，一只手系绷带系不上。

　　“不要告诉她。”

　　“嗯。”

　　百里薇点头答应，云子初伤势不重，挨了一剑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没有伤着筋脉，按时换药，过几天就能结痂。

　　“我去给你做些清淡的粥。”

　　“不用。”

　　“太子妃要是知道云先生受伤了，非得把开天城最好的大夫请来不可。”

　　“少做一点，我没有胃口，吃不下多少。”

　　百里薇半威胁半恐吓，云子初才妥协了，靠在榻上休息一会，由着百里薇去熬粥。

　　今天的刺客不是他派来的，他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他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但他知道是谁在主使这一切。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还不怎么记得住事，师父就收他为徒，接他到丹阳阁，‘云子初’这个名字是师父给他取的，他真正的名字叫恽奕，恽国的九皇子，恽国皇宫里的那一位是他的替身。

　　后来随师父照顾她们母子，有一年，他养的花草枯萎了，她用她的小戏法让花草活过来，被他师父看见后，联想到季之轩的预言，师父暗暗肯定她是凤凰天命，然后一切就变了。

　　师父要他得到她，父皇要他杀了她，一次次借用他的名义对她下手。

　　他做不到，就像放不下她一样，师父已经过逝，再也管不了他那么多，但父皇健在，娘亲也在宫里，他的每一决定都关乎着娘亲的性命。

　　娘亲这些年在宫里过的日子连以前的肖大夫人都不如，宫婢出身，娘亲在那些有显赫家世的后妃面前，卑贱到不能再卑贱，他如果不听话父皇的话，他的娘亲就会死，跟宫里死了宫婢一样简单。

　　宣思恬宁死也要包庇宣夫人，她豁出去半生幸福也要给肖大夫人出口恶气，誓问他怎能不为娘亲打算？她想带着她的娘亲远走高飞，他又何尝不想。

　　奈何十二年朝夕相处，她最终选择了荣华，他也下不了手伤她，

　　——　

　　出了刺客的事，荣华决定尽早返回皇都。

　　云子初藏起手臂上的伤，借口先行一步，探一探返程路上有没有刺客，然后在改走水路的岔路口等她和荣华。

　　恽国所有的探子刺客都由丹阳阁全权调度，云子初留下丹阳阁的联络记号，很快就有探子前来，看清楚象征身份的玉牌，探子给云子初行礼，“属下丙二七，参见九殿下。”

　　“撤走所有的人，不准再对冉慕彤下手。”

　　“九殿下，这怕是……”

　　“照我说的做。”

　　“主上并无旨意。”

　　“逆了我的意思，你还有机会见到主上？”

　　“这……”

　　“一应后果我自会承担，你照办便是。”

　　“属下…属下遵命。”

　　风拂来，云子初青衫葳蕤又孑然一身，几步跃进林树深外，没入清晨的白雾里，他该去改走水路的岔路口与她汇合了。

　　冉慕彤顺顺利利回到皇都，萧羽圆满完成接送任务，在仙不舍喝了一。夜的酒，足足过了回酒瘾。

　　穆真要在穆家堡耽搁几天，安排开天城新设商号的事，仲元俍心心念念的冶金术，萧羽回开天城的时候，就可以来穆家堡取了。

　　云子初回书院，谢过这段时间荣华安排来给孩子们上课教书先生，就把教书先生请走了。

　　冉慕彤出门一趟长了几斤肉回来，荣华论斤奖励她，一斤肉一个月，她想住哪里住哪里，宫里宫外，戏完子小茶馆，唯有云子初的书院不在内。

　　皇都反复排查三遍，确定没有恽国的刺客，她可以在皇城里招摇过市，陪肖婵娟住在太子府，戏完子小茶馆轮流嗑瓜子打发时间，她又还是住回了宫里。

　　那日遇上恽国的刺客后，荣华的眉心动不动就颦在一起。

　　她没有细想为什么回来的路上会这么顺利，皇都会这么干净，但荣华想了不知道多少遍，越想越觉得蹊跷。

　　“恽国派了一位大臣去岳国，”荣恩说，送走萧羽就约荣华在仙不舍喝酒。

　　荣恩继续说：“恽国似乎动了跟岳国结盟的心思，不过还不能确定，就目前来看，恽国派去的大臣是为盐务之事。”

　　恽国海岸绵延，年年都能出产大量的海盐，正好是丘陵地貌的岳国最为稀缺的资源。

　　岳国有三分之二的盐是跟恽国买来的。

　　天下五分，恽岳之间千百年来以盐为纽带，往来频繁，关系也一直不错。

　　冉慕彤没跟荣华来仙不舍，去了云子初的书院，荣华回宫的时候再来接她。

　　她不在场，荣华眉心颦得更紧了，“皇都虽然干净了，但没有查出任何关于恽国九皇子的线索，荣恩，你有没有觉得蹊跷？”

　　“我不觉得蹊跷，但是旖珊说九皇子在皇都的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

　　“旖珊说珑国与恽国一直没什么往来，也就边境有些小贸易，岳国不用再说，剩下我们大荣与仲国，明显我们大荣更能对恽国造成威胁，而且威胁是相互的，九皇子这等人物，自然就会安插在最为紧要的地方，那便是敌人的心脏。”

　　“你和旖珊怎么了样？”

　　“还能怎样，”荣恩怪可怜地撸起袖子给荣华看，整条胳膊上全是被珑旖珊拧出来的青疙瘩，荣恩说：“旖珊三天不跟我动手，我就要烧高香了。”　

　　“为什么跟你动手？”

　　“我嫌旖珊待我太凶，旖珊下手就更重，我肯定更嫌弃啦，旖珊就把我往死里打。”

　　百里薇给荣华和荣恩斟酒，听到这里，百里薇找来膏药给荣恩抹上，三殿下怪可怜的。

　　荣华思定，“明日午后，你带旖珊来东宫。”

　　“要说事？”

　　“嗯。”

　　“说多久呢？”

　　“不一定，要是晚了，你和旖珊就宿在宫里。”

　　“不了不了，还是回我府上，旖珊，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

　　荣恩没好意说，荣华一猜就中，“恭喜。”

　　“前几天就诊出来了，大夫说旖珊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没有禀告父皇和母后？”

　　“没，想等满了三个月再跟父皇母后说。”

　　荣华一想便知道为什么，他和她的孩子没有了，荣恩和冉晴紫的又名不正言不顺，荣恩与珑旖珊的这个孩子就格外贵重，又关系到荣珑联姻，恽国如果想搞破坏，定会对这个孩子下手，也就会有恽国的刺客重新混进好不容易排查干净的皇都。

　　如此被动提防，不如换守为攻，让恽国国君了解一下什么是琉璃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