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侍妾

　夜色沉沉，山洞里，火把闪着微弱的光。

　　卫炎撅着嘴，赌气地看着坐在草铺上打坐的卫东青。

　　“主子，你就别再去招惹金西城了。你现在正处非常时期。你明知道我又是个没有用的货。所以求你了，主子，咱以后能不能低调一些啊。”

　　卫炎一想到主子的事，心里就堵得难受。

　　受了那么重的伤，理应在这山洞里闭关静修。主子倒好，唯恐全世界人不知道一样，用本尊的样子满世界地乱跑。他的个小心脏啊，真是承受不了。

　　要知道现在不管是卫东青的身体，还是主子的仙体。要和本尊融合，都只能保持一段时间。过了一定时间，本尊又会自动跌出来。想想这件事都后怕地要死。

　　主子拖着自己的本尊满世界地跑，本尊现在没有任何仙术妖法，撑死天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狐狸。很多人世间的东西都能伤了他。主子的仙体和宿主身体，偏偏都处在不稳定状态中。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个什么契机，仙体和宿主就会崩了，本尊跑出来。如果是在人前发生，岂不是吓死人了。

　　他跟的这叫什么主子啊。明知道自己的弱点，明知道自己万一……还偏偏一点都不低调，一看到陆天衣就激动地很。

　　“明天午时我得以卫东青身体出现。”

　　这又是怎么回事？

　　卫炎根本没听明白主子的意思。主子依然闭着眼睛理也不理他。他也不敢贸然惊动。只能在心里一边犯嘀咕，一边想着

　“主子，明天能不能——”

　 卫东青突然睁开眼睛，两道带着红光的嗜血凌厉的目光，吓地卫炎赶紧闭嘴。

　　主子的事，他一个当下人的。根本没有权利过问。

　　“您静修，我到外面守着。”

　　卫炎恐怕再坐下去，他又忍不住说出什么不当的话。赶紧起身走出山洞。

　　山林深处，隐藏着无边的黑暗和危机。卫炎再也不必装，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里充满担忧，穿透山林，似乎看到了不远处那个村庄里的那座老宅。那里，有一种令他心慌的力量在异动……

　　高高的夜空下，金家庄荒芜的金家老宅。

　　“太子殿下！”

　　昏暗的煤油灯下，一张明媚如花、肤白胜雪的美颜。呈现出谦卑的模样。

　　“你是商奴？”

　　金西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站在他面前，解开破旧方巾露出少女容颜的老婆婆。自从回到老家以后，金西城一直一个人住在这片荒芜的金家老宅里。族长原以为他只住一晚，也就没有过多收拾。后来看他一直住下来，就派了几个本家兄弟要给他修葺一下老宅。金西城不让。别人不知，他自己可是深知的。这家大院就是三千年前玄素国师府的旧址。金西城投胎转世为人之后，就买下了这片老宅，一世世继承下来。里面有许多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金西城不肯让人修屋。也拒绝了族长让本家媳妇给他打理屋子的提法。反而提出要让一个人搬进来，和他同住。那就是商奴。虽然族长不理解，但那是金家自己产业，金家主子愿意让谁住，他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

　　金西城住在小屋里，商奴另一间靠院门的小屋里。别看商奴在外人面前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关起院门来，她非常麻利地打理着金西城的生活。就像当初她变成永生人以前一样，是一个训练有素相当优秀的奴婢。

　　金西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这个商奴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脾气喜好。

　　他喜欢吃什么菜，看什么书，对什么东西过敏，商奴都了如指掌。尤其是关于他的咳疾。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商奴却每天晚上都给他熬一盅散发着药草味的清汤，喝下去，他居然好多了。他自然知道他这病是不能根治的。是当初自己心甘情愿拿这病交换了的。被下了诅咒的永远不能好的。但那汤能让他缓解，能让他少些痛苦。

　　还有他穿衣的尺寸，包括衬衣的质地。洗澡时的温度喜好等，商奴都不需要他交待，都能做得尽善尽美。

　　这让金西城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当太子时的时光。

　　像商奴这样的贴身奴婢，三千年前在东宫，他身边就有几个。不过，那些都是有名份的。她们是他的太子侍妾。

　　难道三千年里，他投胎转世的一世又一世。商奴曾经在他身边，做过类似于侍妾的事吗？

　　金西城不用去他三千年的记忆里寻找，他也知道，不会。因为他不可能与这样一个生死交织的人在一起。

　　可是，面前这张美丽的少女脸又是怎么回事？

　　金西城不敢相信，这段日子，天天在他身边服侍的丑陋婆婆，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明媚的少女。

　　“诺，太子殿下，奴婢是商奴。”

　　“为什么？”

　　“奴婢已经告诉过太子殿下。等奴婢度过生死交织期后，就会白天是婆婆，晚上是少女。”

　　“你是说过，这种样子会持续六十年。六十年后再重启这样的过程。”

　　金西城摇头，

　　“可是，你说过——”

　　“太子殿下，奴婢是说过三个月后。按以往的生长周期，就是三个月零几天，也就是整整一百天。这种方法名字就叫百日祭。但这一次，有些特殊。才刚经历七天，奴婢就度过了痛苦的生长期。”

　　“你抬起头来，坐那边说。”

　　“太子殿下面前，奴婢不敢落座。”

　　“那就抬起头来，站着讲话。”

　　看着商奴穿着一身老婆婆的破衣烂衫，一直弯着腰，低着头说话。金西城实在觉得有些闷。

　　“诺，太子殿下。”

　　商奴抬起头来，直起身子。退两步，站在金西城身边，一脸谦卑的样子。金西城这才发现。原来商奴一直是老婆婆的样子，腰弯背驼的。看起来瘦矮地很。现在变成少女，直起腰来，整个人都变高挺拔了。

　　这样的身形，这样的容颜。

一个画面突然浮现在金西城的脑海里。

古典的内室，雕花屏风前，白衫公子在伏案小眛。旁边一少女轻轻为他脱下外衫。公子 手一伸，揽住了少女，挥手灭了灯……只有窗外月淡淡……

“商奴，你是侍妾？”

金西城不明白，他明明拥有三千年的记，为何刚才那个画面，却不在他的记忆里。

“太子殿下——”

商奴低下了头，脸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