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仙扬林生于白山山脚，自古因地势之险而与世隔绝。此林人迹罕至，除了些采摘药草和进山伐木的人会偶尔去一次外再无人迹。自然这里成了万物逍遥之桃源，更因其得天地之灵，故孕育了不少灵兽日夜穿梭其中。而这些灵兽，有的竟因多年修行幻化成人形，谈吐姿态皆可模仿的与凡人无异，这不，便会有一些成形的灵兽偷偷溜入红尘，至于发生了什么故事，倒也难为后人所知了。

　　不过我们此次要说的，是凡人溜进仙扬林的奇事。说它奇事倒也不奇，无非也逃不了那些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但要是说到这儿您就烦了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不今儿个我来给您讲讲这事儿奇在哪儿里！

　　话说五百年前，这仙扬林有一只不知姓名的鸟，通身红羽，性子刚烈，凡是与她争地盘的神兽都被她啄得铩羽而归。她也不知道何时修成了人形，总之成形后也就很少现真身了。她夺了镜月湖后便寓居于此，常在那儿净身修容。相传这鸟食人精魄以保持人形。她化成绝美的姑娘，在镜月湖洗澡，以美色勾引进山的男人。听说那些看她洗澡的男人会先被挖去双眼，然后再被吸干精魄，那死状想想就惨不忍睹呦！

　　这不有一天，有个采药的小伙子进了山，走着走着失了方向，正撞上了她洗澡的镜月湖。小伙子一瞧，湖里竟然有个洗澡的姑娘，真道是：芙蓉戏水脂香露，净水温滑影朦胧；青丝盘云半遮胸，九天仙女下樊笼。小伙子哪见过这场面，吓了一跳。脑子里古来圣贤的仁义道德一股脑炸出来，羞得他满脸通红。本来他想偷偷溜开，怎知腿脚皆不听使唤，身子一倾反而趴在了地上。湖中姑娘听见动静，抬头见是一个凡俗男人，顿时雷霆大怒，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彼岸花鞭，勒住男人的脖子便把他拉到自己的跟前。

　　‘你这小子，从哪来的？’那妖女这样问。

　　‘金水镇。’小伙子惊慌失措回答。

　　也不知道是因为靠女子太近还是因为被勒的难受，小伙子脸红的如火烧一般。不过也难怪，如此近的距离，加上池水清澈，女子的身形可真正一览无余。女子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她飞掌一出把小伙子打开几丈远，恶狠狠地问：‘你这个凡人为何偷看我？是不是想趁我洗澡暗害于我？’

　　小伙子百口莫辩却也只得实话实说。他不敢看眼前的女子，生怕被冠以色魔的罪名。

　　诸位听到这里肯定觉得这小伙子命不久矣，这就错啦！至于何由，听我慢慢说来。

　　那女子听着他蹩脚的解释竟有些欢悦，屡次想偷笑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偷看了看小伙子的脸庞，突然发觉他长得好生俊俏。这妖女想必也是动了凡情，她的心呀，竟然跟那被水润湿粘在脸颊上的头发一样，服服帖帖了。

　　再说这妖女本非人类，太多的男女之别想来也是分不太清楚。她不由地想逗一逗他。

　　这不她趁小伙子低头喃喃的时候，悄声游到了他跟前，用那葱白的秀脂轻轻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笑言：‘你可知道见过我洗澡的人，都会被挖掉眼睛？’

　　小伙子一惊，知道自己撞上了镇上谣传的妖兽，可她温柔的包围扎得太紧，她周身的玫瑰花香把他捆绑得严严实实，他咽了咽口水，竭力平复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你的心脏怎么跳得这样快？’她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胸口，‘不知道挖出来的时候，还会跳的这么快吗？’她咯咯地笑着，却把他吓得魂不守舍。

　　他想挣脱也是徒劳无功，只得闭上眼睛壮胆放言：“我告诉你，你杀了我，镇上人会帮我报仇的，恶有恶报，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也会死的很惨的！’

　　女子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说：‘鬼话！我什么时候杀过人？凡人可真是无趣，胆小如鼠，逗一逗就吓成这样。’

　　‘你不是挖人眼睛食人精魄吗？’小伙子偷偷睁开一只眼观察妖女的反应。

　　‘荒谬！我修于山中攫取的是天地灵气，谁要你们凡人的污浊臭气？’那妖女性子刚烈，听到他污蔑愤愤难平，一巴掌又把小伙子拍飞几米。

　　‘那那些死去的人又是被谁杀害的？’小伙子沉思一会儿，好像想通什么，又游近女子，说：‘有人在借你杀人。’

　　‘借我杀人？’女子略带疑惑，低头乱想，突然看见小伙子浸湿的衣服，猛然想起自己跟他还在水里，回想刚才自己的投怀送抱竟然有点羞涩，便言：‘你个淫贼，还不上岸，等我现形把你啄瞎吗？’

　　小伙子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男女授受不亲的行为，飞一般游到河边爬上岸。正欲要走，谁知被叫住，回头一看那女子竟然已经穿好衣物站在他身后。

　　‘我不取你的命，不代表要让你离开。做我的奴隶，跟我查清楚谁在陷害我。’

　　这不这男人就被迫留在了妖女身边。不过这妖女确实不是那害人的东西，这妖女平日不吃人，只是食些花草琼浆度日，虽然脾气火辣了些，但本性却极为善良。男人在她身边待久了，您猜怎着，俩人竟暗生情愫，也不管什么人妖殊途居然在一起了！

　　您或许又要问了，那些死去的人不是这个妖女杀的那又是谁呢?嘿，这就问着了！这鸟儿竟是同卵双生，杀人的妖物跟这妖女长得一般模样。那妖物才真正是个毒物。不过幸好小伙子与这个妖女一同铲除了那毒物，自此金水镇重归太平。

　　至于怎么铲除的，二人感情后事如何，明个儿咱听下回分解！”

　　说书人醒木拍了桌面，停了，台下嚷嚷叫了半天，他也不理不睬。台下有一对看着像是夫妇，甜甜蜜蜜咬着耳朵说些旁人听不见的密语。

　　“这老头竟然把我说成妖女？”女子装作赌气的模样。

　　”你确是妖女，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那种。”男子咯咯偷笑。

　　“不害臊！”女子拍了男人一掌，“偶尔听听凡人讲咱们的故事还挺有意思。”

　　“他们这戏说胡说的功夫，还真是跟五百年前无差啊！”男人捋了捋女人的发丝，“不过他讲你在水里貌如天仙的那些话倒还是真的，我当时确实看傻了。不过我哪有那么挫，可没有吓傻。”

　　“是是是，当时我看你没有半点羞愧恐惧之心还生气了很久，用鞭子抽了你不少下。”女子捏了捏男子的脸，“云飞啊，明天陪我再来，我想听听他是怎么讲我同卵双生的姐妹的。”

　　“是，我的小公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男子点点头。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奴隶，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