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婠抱着手里的暖炉，蓦地出声问道：“诏钺叔叔，你难道不怀疑半个月前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外吗？而且还那么巧合的碰到了张如晋。”
戚诏钺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视线移到面前堪堪到他手肘高的池婠，嘴唇动了动，最终道：“大小姐自是有自己的用意。”
“诏钺叔叔，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也开始绕弯子了？”池婠没有回头，只能听到她的语气如旧，轻缓明快：“杀张如晋，我是临时起意。”
“而他杀我，是守株待兔。”
戚诏钺闻言猛地看向池婠，这次没有再吞吐犹豫，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大小姐是怀疑，有人泄露了您的行踪？”
但是那天没有一个人知道池婠离开。
那会是谁呢？
池婠手指摩挲着暖炉，如抽丝剥茧般的开始细思那日截杀的情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是夜里离开的，直至第二日清晨我才回来，在城郊遇到张如晋的时候，他们刚熄了火堆，显然是在原地待了很久。”
“帝都近在眼前，他们为何不直接进城呢？”
“还有，张如晋如果要杀我，大可以派些杀手来杀我即可，没必要亲自露面，万一被我侥幸逃脱，宰辅张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看起来，他像是故意来送人头的。
或者说，有人想借刀杀人？
借着丞相府的手，铲除张宰辅。
亦或者，杀招并不是张宰辅和张如晋，他们只是一枚探路棋子，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等着。
戚诏钺紧了紧眉头，随着池婠的推测，他慢慢的也想到了更深一层的利害关系，沉思片刻道：“大小姐，因为新政的事情，张昆和丞相时常意见不合。”
“会不会是有人想借此阻挠新政？”
张昆，是张宰辅的名字。
池婠听见新政这个词，忽然想起来她似乎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情，她总想着改变顾家父女横死边疆的结局，却忘了这些事件的关键纽带——新政。
“诏钺叔叔，你对新政了解多少？”
戚诏钺摇了摇头道：“大小姐，新政的具体内容还没有公之于众，属下也只是听闻丞相大人提及过一两句。”
“新政关乎寒门士子入仕与新法的制定，因此触及了朝中许多人的利益，丞相大人也被许多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池婠闻言微愣，寒门士子和制定新法？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要知道现在曜日帝国的取士制度还是官僚制度，入朝为官的大多都是各路达官贵族，或者是有显赫功勋的修仙大能。
寒门士子难以入朝为官，朝中官员利益关系错杂，许多官员早已失了入朝为官的初心。
这里面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宣若是想彻底实行新政……
池婠内心暗嘲，难怪这么多人想让顾宣死。
戚诏钺顿了顿，继续说道：“因着新政在帝都寸步难行，圣上便想出了折中之法推行新政。”
池婠闻言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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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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