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可怜

『慕容煜你别乱来了…』五皇子知道事情要遭，但还是没忍住多劝了一句。

慕容煜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是懵的，完全没反应过来，在那之前慕容煜虽叫嚣着他们二人只有一人能活，但他只当作玩笑，他没想到慕容煜真动起手来毫不含糊。

他们共享一具身体，慕容煜想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也就是说，他杀人就是一时兴起，想到便做了。

也是从那时起，五皇子终于明白慕容煜说要杀了他…原来不是一句玩笑话。

他高兴了会跟他开玩笑，生气了会恶狠狠的威胁他，被皇兄教训了也会委屈求饶……

可这一切似乎都是假的，他看不懂他。

他不明白这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人命在他眼里又算的上什么？

『嗯，不乱来。』慕容煜眸中闪过一道血芒，随口道。

那怎么是乱来呢？

慕容煜现在心情不甚美妙，因为他刚刚从皇帝老儿魔爪中逃出来，身后又挨了好几下藤条，不是很严重，但行走间还是隐隐作痛。

他今天本是打算早早歇了的，奈何有人不愿他这般无聊啊，叹了口气，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

『你不能再杀人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查到的』五皇子焦急警告道。

『放心，我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

他很快就会离开，到那时便是天高任鸟飞了，而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必然已经拥有不惧一切的力量。

“别担心，我只是去找点吃的，有点饿了呢。”嘴角勾了一抹笑，柔声安慰五皇子，表示他暂时不搞事儿。

募得感到身后一道软软的目光，脚步微顿，回头看去，却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满眼噙着怜悯之色，似乎很心疼他。

“？？？”

“奴婢给殿下请安！”小宫女胆子很小，接收到他的目光扑通跪地，头都不敢抬。

“……”慕容煜无语，他有那么吓人吗？他很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很怕我？”慕容煜笑着走过去，饶有兴趣的蹲下问。

笼在披风里的手掌伸了出来抚上小宫女柔顺的黑丝，接着缓缓下移，眸中一片漠然。

在这将要离开的紧要关头，他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不…不怕”小宫女抖着声音回答。

『慕容煜你住手！你就是个疯子！』五皇子在意识空间咆哮。

只是一点猜测，只是觉得她可能知道了什么便要杀人吗？

“您…”小宫女突然道，“您别伤心……”

“…你说什么？”慕容煜有些莫名其妙，他伤心什么？

却见小宫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磕磕巴巴道：“我…我听到了…您别生气……刘公公…是元公公身边的人……”

“他…他总是这样……很多人…都被欺负过的……奴婢知道…鞭子很疼…”小宫女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慕容煜，似乎在说，您看，倒霉的不止您一个，还有很多呢。

虽然小宫女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慕容煜似乎还是听明白了，大概就是…别难过了，我比你更惨。

慕容煜低笑一声，将要碰到那雪白脖颈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说他‘太坏’的小丫头，怪不得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您…您别笑了”小宫女认真道，“不开心便哭出来吧，奴婢不会告诉别人的。”

慕容煜笑容僵在脸上，他看起来就那么强颜欢笑么？这个蠢丫头！

觉察到慕容煜心中的杀气完全散去，五皇子为小宫女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煜打量着她。

这丫头胆子虽小，但模样却生的不赖，是那种很柔和的美，娇柔但不做作。

“回殿下，奴婢夏至。”夏至低头恭敬回话，声音清脆却如受惊鸟儿般，胆小如故。

当夏至再抬头时只见一片青色衣摆于墨色中飘扬而去，落下点点微光。

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殿下可真可怜，硬是被逼傻了。”

她看到殿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听到殿下一个人悄悄说饿了，可转过身来面上却带了笑，娘亲说，明明想哭却只能笑的人是最悲哀的，殿下那么尊贵的身份，本不该这样的。

远处的慕容煜脚下一个趔趄，想起最初那一道满是心疼怜悯的目光，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所以……那是看傻子的眼神？

他有种回去把刚刚未完成的事完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