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怎会不记得我

待天空泛起鱼白肚，孟云芊缓缓起身走到窗台前。一夜未眠，面色慵懒憔悴，懒羊羊的靠在窗边，望着窗外花草树木。眼神毫无焦距，手里紧紧握着玉竹笛。从昨夜卿袁离去她便无法合眼，虽然不明白何故，但是心里却有不甘，却无从宣泄。再次抬手捂着嘴唇，那边还有他所留下的痕迹和味道。

“他为什么会亲我呢？”孟云芊低语着，耳边再次回响起他的声音“待你笄礼之时我便登门提亲，如何？”他真的会娶我吗？到时候他要是反悔了那又如何？不～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可这样我是否鲁莽了些？他～他会喜欢我吗？是喜欢我的吧？啊～～～为何我要烦这些。

瑾儿一进门便看见自家小姐，站在窗台边上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着，疑惑的走过去看着她。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往小姐都没这么早起的啊。更何况已经换好衣裳，可这衣裳怎么还是昨天那件呢？真是太奇怪了。

瑾儿缓缓走进孟云芊，轻抬手唤到“小姐。”

“啊……瑾儿你怎么在这？”孟云芊好似被吓到了惊叫道。

“我来给小姐梳洗更衣，可一进门便见小姐在此处胡言乱语。以为小姐你……”瑾儿话没说完就被孟云芊打断了。

“那你为我更衣吧。。呵呵。。更衣梳妆。。哦对了，随便把我的面纱拿来。我待会去给哥哥姐姐请安。”说完便往内室走去。

一个时辰后，孟云芊走出自己住的云锦苑，来到孟云飞住的万景园。刚进门便见孟云飞在园中练武，唐枫见孟云芊走来便拱手行礼“唐枫拜见小姐”。

孟云芊也扶手行礼道“云芊见过唐枫哥。”

看着孟云飞在院子中练武，孟云芊却不知如何开口了。想想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看着孟云飞希望他快点结束。

不一会儿孟云飞便收了拳脚，接过唐枫手里的布帕擦着汗水，缓缓走到孟云芊身边坐下。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便听见孟云芊不安开口道：“哥，今日你是否要去拜访宰相府？”

孟云飞听闻，眉头一皱，转头看看自己的妹妹“你怎么关心起此事了？你想去？”

听到这话，孟云芊抬起头看着孟云飞“可以吗？我……我想去请个安。……就这样……。”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

看着自家妹妹唯唯诺诺的样子，孟云飞眉头皱得更紧了，从小到大她何成这样过。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了，但又不知从何问起。思及此，孟云飞清了清嗓子，“怎么办呢？今日卿袁派人送来拜貼，说是晚点会到府上来拜访我，我便不去。”

“什么？”孟云芊惊呼“他真的要来吗？额……我是说卿袁哥哥为什么会来我们府上呢？”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太后寿宴，过几日便是，他来与我商讨宫中守卫军布置之事。怎么，小妹你如此紧张，莫不是……”孟云飞匪夷所思的看着孟云芊。

“我只是好奇罢了。。大哥你别乱想。”孟云芊打断孟云飞即将要说的话，低下头抚了抚脸上的面纱。

孟云飞看着她脸上的面纱，皱起眉头。昨天不是不戴面纱了吗？为何今日又戴上了，小妹这是怎么了。思及此便也问出口“小妹昨日不是已经卸下面纱，为何今日又用面纱遮挡？”

“昨夜未睡好，故今早起来，气色不好，怕失礼与人前，便想着将面纱遮挡。望哥哥见谅，小妹失礼了。既然哥哥有要事处理，小妹我便不再打扰哥哥了，这便去二姐那里。”说完便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恩，去吧。”孟云飞点点头，孟云芊便离开万景园，朝孟云烟住的芳园走去。到了芳园，只是稍作休息，和孟云烟闲话家常般聊了几句，便离开回锦园。往孟府大门走去，门口的守卫正要上前去阻拦，却不想被孟云芊抬手一挥，便昏倒在地。瑾儿疑惑的看着地上倒下的人，问孟云芊“小姐为何你挥手之际，他们便倒下了？”

“迷魂散，师傅教我的防身术，他们一会便醒，所以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你我都无法出府。”孟云芊拉着瑾儿加快了脚步。

“可……小姐，老爷吩咐过小姐不得擅自离开将军府……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瑾儿想把孟云芊拉回去，可奈何没有孟云芊的功力。虽说，孟云芊年龄比她小4岁，身体也没她高大，可那力气却比她还大，只因她从小习武，武艺超群，她实在不是她的对手。

“哼……都出来了便不可能再回去，你若不去我便让叶大哥陪我习武。找他出气，你自己看着办。”孟云芊放开瑾儿佯装生气的样子。

瑾儿见此只得认命的跟着了，虽然从来没有挑明，但她知道叶涵是喜欢她的，虽然她不明白那种懵懂的感情，但是只要看见他便觉得很幸福。

“小姐别……我去便是了……”见瑾儿唯唯诺诺的答应，孟云芊有些好笑。虽然她也不太懂感情的事，不过，昨夜那心跳的频率，却让她无法忘记，至今为止，脸颊两边还滚烫如火。现如今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怎么也忘不掉，僧是令人烦心。甩开心中的烦闷，拉着瑾儿朝集市走去。

此时，集市上人潮川流不息，一群官兵带着手中的画像四处搜查，看脸上有疤痕的都一一抓捕起来。孟云芊正在一个摊贩上看着，手便被用力的抓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遮面，快取下面纱。”一位士兵抓起孟云芊就要撤她的面纱。谁知孟云芊抬脚踢去，一脚便落在他的要害上。只听一声惨叫，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一群官见此状况，便朝孟云芊走来，想抓她回去问罪。瑾儿害怕的躲在孟云芊身后，孟云芊看着越来越多的官兵由的开始后退。今天，本想出来发泄一下没想惹事，可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都怪自己没提高戒备，竟让这些人接近。就在她苦恼之时，躲在人群中的袁峰纵身一跃，落在了孟云芊的面前。他转身看了孟云芊一眼，便挥动手中的长剑，拉着她冲出重围。孟云芊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从他出现的那刻，她便有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明明这是他说第三次的见面，而当他牵起它的手，她也未成想甩开。任由他牵着自己朝前走，眼神始终未成离开的看着他。

不一会袁峰便带着她甩开了官兵的追捕，袁峰带着她进入巷口。便要转身离去，怎知孟云芊伸手抓住他说“最近你去哪了？为什么我吹响玉竹笛，你却未出现？明明说好，玉竹笛一响你便来寻我。为何昨夜，你没来……”倒是卿袁那混蛋来了，还轻薄于我。后面的话孟云芊没敢说出口，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袁峰皱起眉头，他不记得他曾用袁峰的身份和他有任何接触，可为何她会说出这翻话。刚刚正在去阻止官兵在乱抓无辜，才伪装成袁峰。见她快要被抓去，便没顾及身份就出了手。对于昨夜之事，他也不曾忘记，只是那是卿袁与她，并不是现在的自己。

看着袁峰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孟云芊急了：“怎么，你不记得了吗？这玉竹笛是你亲手赠予我，并告诉我如我想见你，便吹响此笛。”

“是呀，袁公子，这是一月前你到将军府赠予我家小姐的。”一旁的瑾儿连忙复合道。

“姑娘与在下今日是初见，何来一月前已经见过之说，望姑娘见谅，在下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又被孟云芊抓住了衣袖。

“你怎么不记得我了，你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孟云芊死死抓着他不放。袁峰见此有些不耐烦了，用力甩开她。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她怎么如此缠人，难道她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可恶，为什么她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这玉竹笛，真是以袁峰的身份送出去的。心中喜怒参半，喜得是她纠缠的男人是自己，怒的是为何她喜欢的是袁峰这个身份。

“你……好，对不起是小女子糊涂一时认错了人。失礼了，还望见谅。”孟云芊深呼吸后，换成大家闺秀的姿态，对你袁峰行礼。“刚刚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有礼了，在下有事先行离开，告辞。”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眼前。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孟云芊不由发起呆来。瑾儿站在身边看着她，试图叫醒在发呆的她。都没反应，只好在她耳边大声唤道：“小姐……”

孟云芊惊愕的回过神来，看着瑾儿。

“你干嘛，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孟云芊掏了掏耳朵，皱起眉头看着瑾儿。

“哦，小姐我们还逛吗？……”瑾儿低下头，不敢看她。

“算了，回府吧。”

“是”瑾儿看着孟云芊发泄似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后走出巷子，便紧跟其后了。

回到府中，途径万景园，孟云芊忍不住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去。但是距离太远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便又不由自主地朝里走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门外，拉过身边的瑾儿，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去厨房那些点心来。”

瑾儿点点头，便离开了。孟云芊悄悄爬在门边听着。

“云飞兄，此番布局可好。德王……”察觉门外动静的卿袁看向孟云飞，只见孟云飞清了清嗓子，嘴角不尽勾起一抹弧。卿袁疑惑的看着孟云飞，又看了看门上那贴着的影子，也不由勾起唇角。

“卿袁，我倒觉得此番布局还有不足之处，毕竟缝隙太大，容易露出破绽。你说呢？”孟云飞故意拔高音量，朝门边走去，并给卿袁投诉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卿袁也快速会意过来，同时太高音量道：“那依你之意，应当如何？”

“我看此事先放放，稍后再议，你我先到园中走走如何？”说完便打开了门，只见孟云芊一个没站稳，跌进了孟云飞的怀中。孟云飞看着怀里的小妹，顿时哭笑不得，这哪是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啊。

孟云芊尴尬扶着哥哥站直身子，尴尬的抚了抚云鬓凤钗，清了清嗓子：“云芊见过大哥与卿袁公子，云芊刚从二姐的芳园出来，本想回锦园练琴。但听闻卿袁公子到访，便去厨房准备好了茶点过来，希望哥哥笑纳。”

恰在此时，瑾儿端着糕点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孟云芊身后。孟云飞和卿袁分分看向瑾儿手里的托盘，那里面的的确确摆着茶杯与糕点，不由一任。孟云芊松口气似的，悄悄拍拍胸口，趁他们不注意推开孟云飞，走了进去。把茶点摆开，倒好茶水便过去拉着孟云飞坐下。卿袁看着她拉着孟云飞的手笑容满面，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

孟云芊见卿袁站在原地不动，便缓缓走过去，可是越靠近心跳的越快，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好在有面纱遮挡，不然她真不敢抬头看他。刚走进他身边停下，犹豫片刻后，果断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到卿袁的对面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茶。

“既然哥哥们，还有要事商议，云芊便不打扰二位了，云芊先行告退。”孟云芊行礼离去。

看着孟云芊离去的背影，卿袁抬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唇角浅浅一笑。刚刚她手心里的汗与颤抖，他感知由为深刻，虽是面纱遮挡，可那抹红晕却被他看得清楚。看着她在面对他时的紧张，却要在表面上佯装镇定，那样子着实可爱。

孟云飞看着脚步飞快离开的孟云芊，顿时觉得疑惑。这妹妹是怎么了，好像他会吃了他似的。转过头，看了看卿袁问：“芊儿这是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跑这么快，莫不是怕我们吃了她不成。”

“噗呲～那倒未必。”卿袁差点喷出一口茶来。

“也罢～如今正事要紧，我们先来商讨正事吧”孟云飞言归正传，继续开始刚才打断的话题。

孟云芊回到锦园，便命瑾儿为她准备沐浴。昨夜一夜未眠，如今却觉得有些乏了。沐浴完，便上床歇息了。

迷蒙间，孟云芊好像感觉有人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鼻间传来淡淡的清香。嘴唇被清清触碰，渐渐的呼吸变得不在那么顺畅。孟云芊微微睁开眼睛，迷糊看着眼前的面容。张开嘴喘息时，被彻底入侵。本想推开身上的人，却使不上力气。

片刻过后，身上的人才满足似的离开了她。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孟云芊抬脚将坐在床边的他踢下床。

“卿袁……你……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啊。你怎么来我房间的。……你怎么还……偷亲我呢？”怒吼声由大变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快听不见了。

“呵……可你刚刚也没推开我啊，好像还很享受似的。”卿袁邪魅的笑着。

“你……瑾儿……瑾儿……人呢？”争辩不过他，孟云芊只好去寻找瑾儿，来缓解现在暧昧的气氛。

“别找了，她被孟云飞叫去准备晚膳了。今晚我需要留宿将军府。”卿袁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轻啄了一口。

“你要留宿，为何我不知晓此事？”孟云芊瞪大眼睛看着卿袁。

“如今你已知晓，可还有疑问！”卿袁抓着她的手腕一拉，另一只手挽起她的细腰，便要低头吻她。

“别碰我……”孟云芊抬手正要阻止他，却被他用手拦下，结下她发末发带系紧她的双手，抱起她走到床上，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并低头轻吻她的发髻，额头，嘴唇，缠吻着。“你昨夜是否一夜未眠，今日见你面纱遮挡。心里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见他退离，孟云芊抬起被他绑着的手，一脸委屈。卿袁无奈勾起唇角，解开发带。一解开孟云芊，便理都不想理得翻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睡了。

卿袁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床边。见她久久没有转身，以为她又睡过去，便起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传来了她唯唯诺诺的声音“……昨夜你走后我便无法入眠，心中惶惶不安。你为何如此待我？是喜欢我吗？还是……戏弄我罢了。你……真的……会……娶我吗？…………”

听着她的言语，卿袁沉默着。不是不想回答她，只是，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的原因。今日本来是和孟云飞商量，几日后便是太后寿宴宫中守卫军一事。可今日见她在集市上，以面纱遮挡本没想这么多，可到了府上见她还是如此，才问了孟云飞，得知她昨夜未成入睡，一时心急便偷偷来此看她。

抬手想把她转向自己，可手刚举起在半空中，又落下了。心中烦闷不已，却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未听见回复，孟云芊忍不住转过身，就看见卿袁面无表情的脸。眼神静静看着她，不说话。难道他真的是在戏弄自己？正要开口时，却听见他说：“我会娶你的，你放心好了。”

说完便起身离去，不在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没错他会娶她，这点他可以很肯定。至于是否喜欢，他却不能给出答案，对他而言感情是多余的，他不想去理解，也不屑知道与了解。但他却没有戏弄她，他是真的不想她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美。似乎那一切的一切都应属于自己，这样或许太自私了点。可他就是这么偏执，纵然不可理喻又如何。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孟云芊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的事她还不太懂，却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她需要一个突破口，或许就是他的一句话，或许就是那句他喜欢她。听到他在此说会娶她，她心中有一丝欢喜，但更多的是失落。虽然不明白，但她却不想就这么结束。或许未来他有一天会给她答案吧，那么她可以等。“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