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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亲爱的热爱的  原创女主CP吴白     

chapter8.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何必西南待好风

“宁宁呀,韩爷爷从苏州老家得了不少野生茨菰,鲜嫩可口,想要送些给你们吃。我昨天已经寄到你单位了,你记得去取,分给太爷爷、爷爷奶奶和爸妈他们啊。”

收到萧九如微信没多久,顺丰小哥就打电话告知了萧唯宁,包裹到了。

如今还在正月,院里下班算早。

晚七点,萧唯宁正好取了包裹捎带回家。

苏州人枕水而生,对水生蔬菜有天然的偏爱,她的太爷爷和爷爷就犹爱吃老家的水八仙。

春季荸荠夏时藕,秋末茨菰冬芹菜,三到十月茭白鲜,水生四季有蔬菜。

近年江南茨菰少有,野生茨菰就更难得了。

拎着这样满满一大袋,萧唯宁惊诧不已,也不知韩爷爷是怎么弄来这么多的,看来这几日大有口福了。

她先驱车去了玉泉山,把大半茨菰分给太爷爷和爷爷两家。

“哎呀,这可是个稀罕东西!北方哪里有这样的,即便有,味道也没有苏州的好。亲家真是有心了!”

奶奶简清媛惊喜地把袋子里的茨菰都倒出来,拿在手里细细地看。

一个个茨菰果实都已清洗干净,表皮略有些黄,个头小小的,冒着小尖芽。

“奶奶,吃个茨菰还要讲究这么多的呀?”

萧唯宁倚在料理台边,啃着奶奶递给她的青枣,瞧的有趣。

爷爷萧傲端着一壶热茶经过厨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也凑近看了看。

“你们现在的小孩,哪里晓得这些。苏州茨菰比外地茨菰要多一环线,这叫“三道杠”,又要黄一些,俗话叫苏州黄茨菰。黄茨菰水分多,炒出来就嫩嫩的,不管是红烧白烧还是放葱姜炒,味道都比外地的鲜美得多。”

他爱吃这个,说起来头头是道。

“你看你爷爷,像不像个老饕!可惜只会吃,不会做!”

简清媛揶揄的指了指老伴儿,对着孙女取笑他。

见老妻又来揭发他,萧傲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离开厨房这是非之地,还不忘轻拍嘴巴向领导服软。

“多嘴!多嘴!”

“哈哈哈哈哈!”

惹得祖孙俩对视,双双失笑。

等奶奶把茨菰分拣好,装进保鲜袋,归置到冰箱里,萧唯宁就拎着剩下的那些准备回父亲那里。

二老陪她走到院门口,奶奶拉着她絮絮叨叨。

“囡囡,你太爷爷那里你送过去了吗?”

“送了,都交给刘阿姨了。”

“你晚饭吃了没啊?没吃的话我给你下一碗面啊,你爸妈今天是住在西山呢还是北池子呀。”

“别担心啦,我在单位餐厅吃过了。我爸这几天住西山,我妈这两天忙着呢,都留在‘海里’,北池子那院子就爸一个人住,他也不可能呆得住啊。”

她奶奶没别的缺点,就是兴致来了喜欢拉着人唠嗑。

“奶奶,我必须得…”

萧唯宁正欲打断老人家喋喋不休的话,黑夜里她恍惚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按动了快门。

她迅速循声望去,路上却空无一人,院门口只有两名哨兵持枪站岗,身姿挺拔,目视前方。

“山里”地位特殊,明哨暗哨遍布,可谓天罗地网,万无一失。

外人想要进来,绝无可能。

“宁宁,怎么了?”

她话说到一半停下了,就转头看院外,二老被弄的有些迷糊。

“啊,没什么。”

也许是我多心幻听了吧,毕竟这里可是玉泉山啊。

“我是说我必须得赶紧走了,今天工作一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萧唯宁搂着奶奶的腰,故意跟她撒娇。

爷爷把她送到院门外的车边,她的帕萨特就停在路灯下,前面还有一辆硬派霸气的越野车。

她来时没有注意过,如今仔细一打量,是一辆黑色的东风bj8,挂着军A的牌照。

“爷爷,前两天好像没见过这车啊,怎么停在我们院子的围墙外面?”

萧傲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也许是哪一家的小辈,回来看望家里的老人吧。这条路沿途有三四个老同志的房子,停在这也不稀奇。”

“哦,那我先走了。您回屋去吧,外面冷。”

跟二老告了别,她发动引擎,不疾不徐地驾车往西山大院驶去。

组织上给她父亲分配的住宅在大院的9区,最靠里的安静角落,有十来幢绿树掩映的灰色二层小楼,大院里的人习惯将它们称作“将军楼”。

“曲吉姑姑,我回来了!”

曲吉姑姑给她开了门,萧唯宁顺手把拎着的小半袋茨菰递给她。

“这是三姐婆家的爷爷从苏州老家大老远寄过来的,我分给了爷爷太爷爷大半,剩下这些,够咱们自己吃几顿了。”

等她换好鞋,正要去找爸爸,抬头却见曲吉姑姑一脸愁容,欲言又止的模样。

曲吉姑姑全名卓玛曲吉,是一位来自西藏阿里的藏族人,到他们家也已有好几十年了。据说是大姐出生时,就帮着家里照料孩子打理家务的。后来她一直无微不至地陪伴、照顾她们姐妹几个长大,再没回过家乡。

家里都感念曲吉姑姑的恩情,为她把户口迁到了萧家,让她以后也能留在他们身边安然养老。

在这个家里,曲吉姑姑也是亲人,没什么话不能说的。

“怎么了?姑姑。”

“首长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他回来一句话也没说,板着个脸进书房去了。”

她担忧地指了指楼上,压低了声音道。

“您别担心,我上去看看。”

萧唯宁轻轻拍了拍曲吉姑姑的手臂,径直往楼上走去。

书房的厚重木门紧闭,她屈指敲了六七声,里头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索性拧开门把手,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只见萧敛英头部略俯,上身微躬,左手按纸,右手悬肘执笔,正立在书案前极慢极慢地运笔书字。

听见开门声,他头也不抬,语调语气微沉。

“你这个同志,无组织无纪律。我还没应声让你进呢,谁许你就这样进来的?”

萧唯宁一眼瞧见他案上正书着的那幅大字——“戒急用忍”。

那“忍”字只差最后一点,可见她爸养气的功夫是日益精进了。

“报告首长!我敲了。”

“谁让您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您不答应我也进来了。”

她走近书案旁,等父亲落完那最后一笔,为他递上一盏茶。

“爸,您喝口茶,消消火。”

萧敛英接过,饮了一大口。

“您今天怎么了,吓得曲吉姑姑拉着我担心的不行。”

他放下茶盏,看了眼闺女,下巴朝书案右角微微一扬,示意她自己看。

那上边放着一份红头刊物,是解口放军报的内参——《情况简报》。

看上面的标志,显示保密等级:秘密,保密期:一年。

“看吧。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另外几份应该也已经送到你们军科院领导的案头了。”

内参的保密制度与中央档案的保密制度截然不同。

中央档案依据事件或内容的重大影响划分为三个保密等级,部分绝密档案甚至将永远尘封,不被公诸于世。

而内参,是官媒将一段时间内不宜过分传播的新闻集中刊登,这些刊物根据新闻内容的敏感度与重要性,确定为三种密级和不同解密期,供不同层次的领导同志查阅,以便作出决策时参考,当超过保密期限制时就予以公开了。

如果涉及敏感的军事机密,父亲绝不会就这样随便让自己翻阅。

萧唯宁拿过刊物,犹豫地翻开第一页,瞟了一眼。

主标题中正客观——“中口印口边境冲突事件”,副标题触目惊心——“印方蓄意挑衅 我军五名官兵伤亡 印方部队死亡二十余人”

正文详细描述了两天前发生在中口印口边境克什米尔地区的一起严重冲突事件。

这是我军对印反击战后近六十年来中口印口边境爆发的最为严重的双边冲突,由印方越境蓄意挑起。我军官兵以少对多,奋力反击,击毙敌方二十人,取得了边境保卫的巨大胜利。

然而这胜利,是以四名解口放军口战士的惨烈牺牲和一名团长的重伤濒危为代价。

“爸……”

萧唯宁脑子一懵,心神巨震。

新春佳节团圆日。

就在这平静的两三天里,她习以为常地待在安静舒适的实验室,安安稳稳的工作,以为所有人的日子都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

孰不知,在她所不知道的远方,有人以身许国,无怨无悔。

从此,喀喇昆仑又多了几座烈士丰碑,一段悲壮的历史默然又震撼的发生了。

“那是我去年春节时才看望过的兵,在营地一起吃了火锅,晚上我还和他们一起站了岗。”

萧敛英踱步到窗边,一株高大的冬青树长在他们的屋前,绿叶浓密的枝桠伸到了书房的窗口。

“那个最小的才十九岁……”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轻轻抚过那一小丛绿叶,喉头一哽。

萧唯宁不敢接话,她从没见过父亲这样失态过。

她能体会这种悲愤交加的心情。

如果同去的战友再多一些,是不是就能一个也不少的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如果当时她也在场,毫无疑问,也会拼上自身性命去护战友周全。

同为军人,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静默许久,萧敛英低声道:“政口治局和军委内部讨论,已经批示内参,消息暂时压下。避免两国民粹主义态势升高,不可挽回。咱们战略性容忍,等到来年春节,再公布。”

说完,他冷笑一声,回到书案前,食指重重地点在了那个“忍”字上。

“这次冲突,咱们边防官兵一心,重伤了贪得无厌的敌人。可见,只要我军永远发扬红军时期尊干爱兵的传统,永远葆有高度团结的精神。我们的人民军队就永远不可战胜!”

“他们想恶人先告状,利用民粹让咱们忍气吞声。忍一时,可以!但我们的兵个个都是宝!少一个也是重大损失!这口气不能不出!”

“我已经和军委请示了,咱们也把兵拉到高原上练练!隔三差五的练!我们后勤完备,耗得起。等他们冻死了人,这群瘪三儿就知道,论起高寒山地作战,我们他娘的是他祖宗!”

他发泄完了情绪,灌了口茶水,冷静下来。

“爸,我也会努力的。”

萧唯宁望着父亲,忽然开口,像是保证,也像是自勉。

她会努力,让“星鲨”成为共和国的一柄利剑,所向披靡,雷霆震慑。

萧敛英的眼里满是欣慰,他拍拍女儿的肩,语重心长。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囡囡,只有站在高处,才能俯察低处。唯有由弱变强者,才有觉悟和能力体恤弱者。”

未出正月,萧唯宁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有序的工作中去,她目前负责的“星鲨”项目分系统任务仍然在排除实验故障中艰难推进。

与此同时,她参与设计研制的国家重大科研仪器项目——某型号“超高速风洞”,也开始进入为期半个月的中期项目检查阶段。

如果风洞项目顺利竣工,通过检验,将成为国内高超声速空天飞行器的地面气动实验平台。例如“星鲨”,其重大作用不言而喻。

萧唯宁每日驾车往返于西山军科大院和怀柔园区间,整理撰写项目资料,每天忙于开风洞项目的各种财务、档案、监理情况报告会、研发进展总结报告会……

“每逢检查瘦八斤,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她苦中作乐的和同事开玩笑。

中期检查的最后一天,萧唯宁作为动力系统的负责人与风洞项目的总工程师黄院士及其他几位分系统的负责人一起,陪同中期检查专家组,现场考察了超高速风洞项目的安装情况。

这个专家组由11位航天领域的专家组成,分别来自中国气动研发中心、北航、南航、西工大、上海交大、国科大、北大、航天十一院等单位。

一群业内的大拿戴着安全帽,站在实验室仪器安装的工地现场,考察核对项目进展情况。

“现在是真空舱、试验舱、喷管这几个部分已经如期安装完成了是吧?”

专家组组长、中国气动研发中心的刘主任,和黄总工进行最后的确认核对。

“是,目前的进展情况就是这样,已经是超出我们原有的预期了。”

专家组成员们一合计,大拿们都无异议。

“好,那我们一致同意超高速激波风洞项目通过本次中期检查。”

刘主任在现场郑重宣布。

“耶!”

参与项目的几个助理工程师都激动不已,中期过了,终期还会远吗?

“小萧啊,你负责的动力系统能这么快的高质量设计产出,不容易啊!年纪轻轻,独当一面,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

“你有没有对象啊?我有个孙子……”

“我孙子还在读博,跟你差不多年纪,你们一定有话聊……”

临别,几个年纪可当她爷爷的大牛拉着她好一顿夸奖,关心备至,最后引入男女青年亘古不变的找对象主题。

萧唯宁在心里叫苦不迭,谎称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这才被大佬们遗憾放过。

自从进了三月,萧家父母便搬进北池子的自家院子里。

五进的四合院,驻着一个排的警卫兵。

但地方大,也自在,萧唯宁偶尔也回来过夜。

她有个专属的小院落,角落里长着一棵红梅树,阶边一棵栀子,院门口一株果梅,攀墙还生有茂密的一架木香,更有其他四时花木,你方唱罢我登场。

天气转暖入了春,红梅树渐渐起了花苞,没几日便盛开了星星点点的红梅花。

恰逢风洞项目顺利通过中期检查,这是她目前手头几个项目中获得最大进展的一个。

萧唯宁无法抑制住喜悦的心情,第二天早上发了个朋友圈,配图是一张梅树,红梅开满枝头,冬日里煞是艳丽。

到了晚上,微信好友们几乎全都给她点了赞。

她三姐还留言调侃:“这树是不是北池子宅子里你屋前头的那株?遇见什么好事儿了,居然发一张这么喜庆的图。”

到了六月,一个寻常的夜晚。

萧唯宁下班回家,和曲吉姑姑把满树的熟梅子敲落,送了许多给驻守宅子的警卫兵们。

曲吉姑姑把剩余的大半拿去,选出最好的要封入坛子里做青梅酒,次之的用盐糖腌渍后,做成脆梅或梅子酱,预备自己家吃或送人,总之是一点儿浪费也没有的。

萧唯宁挑了一小篮熟透的青梅子洗净,搬了把藤椅坐在栀子树边,嗅着清芬的栀子香,咬一口梅子,快活极了。

梅子酸中带甜,以酸居多,微涩,但她依然吃的不亦乐乎。

她三姐萧九如这时却煞风景地打来电话。

“宁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萧唯宁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吐槽,您别又坑妹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要做妈妈啦!哈哈哈哈哈!”

腾一下,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站起身,原地转了几个圈,消化了好一会儿。

“你……你认真的?这回不是骗我的吧?”她将信将疑。

“已经两个月了,我吃饱了撑了,这都骗你啊?”

“这么说,我又要做小姨啦?!”

萧唯宁激动地几步蹦上台阶,又蹦回院子里。

“哎呀,那、那你跟家里大姐二姐还有爸妈爷爷奶奶太爷爷他们说了吗?”

“都知道啦,你是最后一个被我通知的。”

她姐语带笑意,那头还有韩商言的声音,似乎在让她多吃几块水果。

“那可太好了,我现在啊,得开始给小宝宝多挑一些东西,到时候给你们寄过去啊。”

萧唯宁努力平复了心情,坐回椅子上,畅想未来,越想越乐。

“等以后他用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小姨给他买的,虽然不能常见面。这样等到他会说话,第一声开口叫的会不会就是我了呀!”

萧九如也跟着笑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她:“宁宁,你看微博了吗?”

“吴白跟艾情官宣了,他俩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

“听阿言说,吴白计划过几个月就和艾情领证,举行婚礼。”

静默了一会儿,萧唯宁洒脱一笑。

“三姐,你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你真的放下了?”

她三姐沉声问道。

萧唯宁扶着额颇为无奈。

“他是结婚,还是不结婚,我都祝福他。”

她信手折下一朵雪白栀子,倚坐于藤椅上,含笑拈花,轻嗅芬芳。

“对我而言,我已经放下了,你们以后大可不必小心翼翼地拿这个话题试探我。”

此刻,万籁俱寂,唯余花香。

她仿佛有些悟到了李叔同先生所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的境界。

如今,她家人在身边,朋友多仗义,理想在眼前,四时风景都还未看遍,辽阔山河也仍待踏足。

已经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只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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