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08.分手

夜里的冷风吹过，渡星辞独自站在阳台上看着别墅外我夜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也不是在看，而是在等。

等她的少年回来。

然后，就不再是她的少年了……

从八点到十一点，渡星辞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在阳台上站了三四小时。

夜里的冷风没少吹，接连打了三四个喷嚏也不敢回屋披件外套。生怕错过了他回来的时间。

渡星辞始终没等到橘黄色车灯照进铁艺门，回头看了眼床头的闹钟，都快十二点了。

她也不抱任何希望能等到他回家了，她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可能他现在正坐在许家的大沙发上和许慕安聊得正心猿意马吧……

感觉眼泪都快流干了，现在一闭眼眼睛涩得难受，鼻尖又凉又酸。抬手捏了捏鼻子，才发现手也是凉凉的。

“扣扣扣！”

房间门被敲响，渡星辞看了看门又回头望了眼楼下，最终去开了门……

边伯贤疲倦不堪地半靠在门边，黑发被汗水打湿黏糊糊地贴着额头，身上的白T恤也湿透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柔软地睫毛轻颤，眼里还带着令人沦陷的温柔。

渡星辞哥哥？

渡星辞有些惊讶，他不是开车送边叔叔和许慕安去许家了吗？

边伯贤嘴角费劲地扯出一丝笑，两步上去抱住小姑娘，像找到什么支撑一样，全全倚靠在她身上。

边伯贤一路走回来快累死我了，抱一会儿。

原本边伯贤只是顺着边旭江的意思把许慕安和他送到许家就走，结果没想到被亲爹硬生生灌了两杯酒开不了车了，差点强制留在许家过一夜。

但边伯贤却没有犹豫没有留恋，丢下车钥匙就走了。

没错，走了。

出门时没想会闹这出就没有带钱没有带手机，只能一路从许家走回来。

渡星辞在窗台守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回家后也没有多停留一秒就直奔三楼那小姑娘的房间。

但边伯贤也没想过要告诉小姑娘来抱她的路有多长，怕她担心。只要小姑娘能抱他一会儿，他走多远的路都愿意。

他这样渡星辞原本打算说出的话又堵在心口，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麝香味，动情地想抬手回抱住他，可手抬到半空中却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渡星辞边伯贤。

边伯贤嗯？不乖了，要叫哥哥。

垂在两边的手忍不住攥紧衣角，喉咙有些发紧，好像在他温柔说话时就丧失了语言能力了一样。

边伯贤怎么不说话了？

渡星辞我们分手吧。

话音未落，突然被他紧紧地摁在怀里，头贴在他胸前略快的心跳声听得真切。

他甚至开始有些颤抖。仅此一次的害怕，好像要将他的心脏整个掏出。

他慌了。

那种如同寒冬里抱着最后一颗松果的仓鼠，怕稍不注意就会失去全世界般的紧张，唯有自己感受得真切。

好好的，小姑娘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

伯贤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怎么中枢神经短路了似的，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知道他爱她，可没成想到这份爱意却沉重得令他也不知所措，只顾着张嘴苍白地重复着告白。

边伯贤小辞，我爱你啊。

渡星辞眼泪夺眶而出，想趁着现在还尚存有一丝理智推开他，但越是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束缚，他就越是固执要将她搂在怀里。

想被她下了什么情蛊，那种被腐蚀般的疼痛散尽肺腑，没了她就没了命。

渡星辞再也挣扎不开，手上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变小好多。她哭得歇斯底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涌出眼眶，湿了他胸前的一片布料。

似乎要渗透肌肤，浸入心脏。

直到最后的一点理智也崩坏时，渡星辞才咬牙狠心推开了他。失去了拥抱，窗外侵袭而入的寒冷让她一颤。

边伯贤想拉回她却看见小姑娘红着眼，眸子狠戾得吓人。他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边伯贤小辞……

渡星辞晚安。

滞留在半空中的手没能握上小姑娘的手，只空抚摸过一把冷空气便收回了。

边伯贤想好了？

渡星辞想好了。

边伯贤不后悔？

渡星辞不后悔。

边伯贤以后都不爱了？

渡星辞嗯。

渡星辞不爱了。

边伯贤无话可说。

不知是因为冷风吹过还是因为真心爱过，全身都麻木到失去知觉。

边伯贤晚安，渡星辞。

边伯贤我爱你，你要记住。

昏暗的尽头没有回声，炽热的爱意也显得黯然失色。

他转身，门轻轻带上，最后一声过后，再无响声。

边伯贤过后，再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