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赎罪（9）

　　东石区白银巷位于一所学校的后面，大概有3公里长，住着的大多是一些学校教师或者是一些陪读的家长。

　　陪读大军永远是这个城市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也带动了一个地区的繁荣。

　　清洁工老李永远是这个巷子早上起来最早的人，老李今年六十有三，被儿子安排到城里居住，因为没有事干，索性安排去做了清洁工，每天听着戏曲，打扫一下环境，也挺惬意的，好不自在。

　　因为大暴雨的缘故，树上的叶子全部被雨点打到地上，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垃圾，弄得他不得不早点起床打扫卫生，老李就吃了一根油条，穿着雨衣便开始打扫卫生。

　　雨下的很大，老李穿了雨衣，衣服已经湿透了，老李打了一个喷嚏，这都什么鬼天气啊，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当他打扫到拐弯处前面不远时，发现一个人倒在地上，老李当时想到了最近东石区的一场谋杀案，就很警惕，急忙过去试了试鼻息，发现人已经死了，急忙报了警。

　　王成伟正在召开陈怡案的专案组会议，目前找不到作案的动机，只好拿盗窃杀人为突破口。

　　未光显得不那么高兴，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这个案子不像是盗窃作案，王成伟也没的办法，实在找不到作案动机，而且那几个人说的话也有道理，不是什么案子都像陶明明那样是为了报复社会。

　　未光显得胸有成竹，他估计不久便会有新的案件，王成伟赶到很疑惑，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自信。

　　8点整，老赵的电话准时打来，王成伟知道估计又出事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接到电话，不幸的消息传来，王成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未光，没说话了。

　　辖区派出所很快便保护好了案发现场，老赵判断这两起案件有一定联系，于是匆忙通知了市局。

　　诡异的事情一天接着一天，王成伟想到了这句话。孙梅案也是在一个大雨天，今天又是大雨天，结果又是出现谋杀案，你说蹊跷不蹊跷？王成伟心猿意马地开着车，默默地点了一根烟，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

　　后半夜的大雨一直下到现在，乌云仍旧遮挡住了蓝色的天空，整个天空黑漆漆的，犹如一块巨大无比的幕布，也好似一幅泼墨画一样，一块一块的。

　　白天好似黑夜一样，令王成伟感到极端的不安，他不敢把车开的太快，生怕撞了鬼，于是小心翼翼地带着队赶到了案发现场，老赵早在警戒线外等候多时，王成伟下了车，老赵慌忙赶了过来，两个人在警戒线外点了一根香烟。

　　“报案人呢？”王成伟全身都是烟味。

　　“一个清洁工，已经吓傻了，在车上做笔录呢！”老赵显得轻描淡写，“发现尸体的时候刚刚7点，我们到的时候已经7点半了，勘察了现场确定是他杀之后才敢通知你。”

　　痕检科和法医科永远是最先到达现场的，痕检科这回是真的气的受不了，连续两次谋杀案，都下大暴雨，痕检个鬼哦！他们在地上勘察几个并不清楚的脚印，弄了老半天也没弄出什么名堂，骂骂咧咧地脾气还不好，李致远笑了笑，带着几个实习法医勘察尸体。

　　这是一具女尸，年纪已经超过30岁，尸长1米63，体态偏胖，体重约有70KG，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平躺在地面上，地面上还有一条并不清楚的血河，估计是雨水冲刷了一番，导致痕迹并不清楚。

　　尸体身上总共12刀，致命伤并不清楚，还在勘察。尸体尸斑浅淡，变更体位，尸斑不消失，说明尸斑已经进入扩散期（死亡时间超过8小时），角膜轻度混浊（8到12小时），尸斑尸僵继续发展。

　　由于后半夜突然降温，无法通过尸冷判断死亡时间，综合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是在8到12小时之后，也就是昨天晚上9到12时。

　　王成伟吸了一根烟，感到莫名的头晕。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填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报表，早上还没休息一会儿又来专案组会议，会议屁股还没坐热又来谋杀案，鬼事情一天接着一天。

　　老赵笑了笑：“没办法，谁叫凶手要杀人呢，我们又不是凶手，怎么能停手呢？”

　　王成伟打了一个哈欠，蹲坐在地上，两个人继续抽烟，未光也凑了过来，点了一根。王成伟看着未光，心里是真的服气，又被这家伙预言了，王成伟点了一根烟，又气又恼。

　　死者名叫孙芳芳，女，35岁，本市人，家庭主妇，住在案发现场2KM外的一间出租屋里，当晚不知什么原因出去，一夜未归。家里有她的儿子——一个2年级的小学生。

　　死因为大出血死亡，典型的刺创死因。导致死亡的是心脏右心室的那一刀，为致命伤，其他11刀均不致死。

　　根据死者背部刺入口呈现菱形，创缘整齐，无表皮剥脱及皮下出血，创角一钝一锐，锐角为刺器刃部造成，钝角为刺器背部造成。判断凶器为一把单刃刺器，可能是一把弹簧刀或者是水果刀。

　　李致远勘察了尸体，确定凶手是从背部捅刺了死者，第一刀应该为心脏这一刀，一般刺入这一刀后死者并没有立刻死亡，为了让死者快速死去，凶手又连续刺创了余下11刀，但都不致死，最后死者因为大出血死亡。

　　非常有意思的是，死者手里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感冒药，痕检科把他们全部放入物证袋中，带回去做勘察。

　　王成伟传唤了死者的丈夫李小明和死者的儿子，死者的丈夫在J市做批发蔬菜生意，案发当天并不在光明市。

　　他知道妻子死去的消息后，立刻赶了回来，在法医解剖室外痛哭流涕，死者的儿子也哭的犹如一个泪人，值班室一片哭泣的声音，几个心软的女警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为了安抚他们俩的情绪，进行下一步调查，王成伟答应他们一定会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

　　先说说报案人老李的笔录，老李告诉办案民警，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在早上7点，他刚刚打扫完外面1KM的卫生后，准备打扫这里的树叶，结果发现一个人不对劲的躺在地上，老李知道最近光明市东石区发生了谋杀案，他非常的警惕，试了试死者的鼻息，发现是个死人，他急忙跑回家报了警。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可疑的东西？”一个警察询问道。

　　“没有没有。”老爷子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

　　王成伟又询问了死者的儿子，孩子刚上2年纪，还不懂事，被这个突入起来的打击吓得不轻，在询问室哭了起来，胡小蝶只能用一根棒棒糖哄好了孩子。

　　“你妈妈晚上出去干什么？”王成伟点了一根烟。

　　“不知道。”孩子呆头呆脑地回答了一声。

　　“你当时在干什么？”王成伟吸了一口。

　　“叔叔，我当时在发烧睡觉。”

　　“你妈妈临走做了什么？”胡小蝶补充了一句。

　　“阿姨，妈妈临走把我打了一顿，然后抱着我哭，我当时发烧了，妈妈给我洗了澡，然后把我哄睡着了。”

　　“喊姐姐。”胡小蝶被这个阿姨气的不轻，自己有这么老吗，一口一个阿姨，胡小蝶气的直跺脚，看的王成伟哈哈大笑。

　　生病发烧应该要吃药，王成伟明白了死者出去到底是做什么了，死者出去是去附近的一家药店买药，买药回来被凶手杀死了。和未光那小子经历的事情一模一样。

　　王成伟都感觉这些案子是未光做的了，不然未光怎么知道会发生第二个案件，王成伟想把未光这个乌鸦嘴缝起来。

　　经过调查，在街道上一个24小时的药店里警方查到了孙芳芳购买药物的记录，当时这个营业员对孙芳芳记忆犹新，因为当天暴雨，只有孙芳芳一个顾客，调取监控摄像头确定死亡时间大概在10到11时

　　“你妈妈当天有没有不对劲的行为。”王成伟继续追问这个孩子。

　　“有。”孩子的话引起了王成伟的注意，“妈妈把我打了一顿。”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王成伟笑了笑：“妈妈为什么要打你啊？”

　　“妈妈说我回家回来晚了，我没有带伞，和同学一起回来的，妈妈说我不认真吃饭，我在外面吃了煎饼，妈妈说我不好好写作业，可是参考答案是错的。”

　　王成伟笑了笑，胡小蝶也笑了笑，被孩子的回答萌住了。母亲打孩子可能对于正常人来说并不异常，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不同的人不同的看法，王成伟没记录这些，放孩子出去玩了。

　　死者的丈夫被王成伟喊进来，王成伟知道这个男人当天并不在光明市，不存在作案嫌疑，他还是想知道当天孩子母亲有没有和他联系过什么。

　　男人模样大概也是30来岁，长的很壮实，在J市大型菜市场做蔬菜批发生意，其实也就是打工的一种形式罢了。打工一向是很辛苦的，王成伟很体谅这些打工人，自己当年出来时也有打工的经历，王成伟给了对方一根烟，开始询问起来。

　　“你老婆当天有没有和你联系？”王成伟吸了一根烟。

　　“有，微信联系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联系了什么？”王成伟询问道。

　　男人翻开手机，在微信里找到老婆那个聊天记录，拿给王成伟和胡小蝶看，聊的大约都是抱怨雨太大，菜太贵之类鸡毛蒜皮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老婆最近和你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王成伟还是不死心，不相信未光说的凶手是报复社会。

　　“没有，都很正常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着，很正常啊，没有什么异常的。

　　王成伟无言，准备着手调查死者以及死者丈夫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仇敌或者是感情上的纠纷，这项工作还是由胡小蝶完成。

　　胡小蝶瞪着王成伟，显得很不高兴：为什么这种任务都交给我。

　　王成伟笑了笑，好像再说：能者多劳，加加油吧。

　　死者的社会关系还算简单，也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平时也就是在家里带带孩子，在出租屋旁边种种菜，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死者丈夫的社会关系倒是有些复杂，毕竟外出打工的人，多多少少社会关系都很乱，死者丈夫为人处世比较圆滑，按照他自己所说，并没有得罪什么不能得罪的人物，和周围的人关系都非常的好，也没有什么仇人。

　　仇杀至此已经被排除了。

　　王成伟又调查死者的情感问题，死者丈夫的眼神躲闪，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死者和死者丈夫的关系并不好，准确的说，以前是经常电话里吵架。用死者邻居话说，大晚上还能在电话里吵闹起来，闹得整栋楼都是她的叫声，很不安静，住在这边的人把这种叫声当做狗叫。

　　王成伟笑了笑，夫妻吵架很正常，我家那口子活着的时候我也和她吵架。

　　但是死者和死者丈夫关系，貌似坏的很厉害，根据死者邻居所说，死者丈夫很希望死者能够死去，而询问了死者丈夫，得到的结论却相反，男人矢口否认的这一点，现在这个男人的嫌疑升到了最大。

　　王成伟调查了男人的嫌疑，确定男人当天有记录证明他在菜市场工作，没有时间，但是他眼神躲闪，一定知道些什么。

　　王成伟仔细询问下，男人的心理防线终究崩溃，还是告诉王成伟了一些事情。

　　男人中间很想让妻子死去，那是因为妻子孙芳芳脾气非常暴躁，经常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自己，夫妻俩也打起来过，自己许愿过让妻子早点闭嘴，没想到前一天晚上许愿，第二天妻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丈夫哭了起来，王成伟也感到很痛心，这下一个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让丈夫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王成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愤怒，一定要破获这起凶杀案，不能让无辜的人惨死。

　　但事后的调查，王成伟并不喜欢这个男人了，男人在外面和一个未婚女人关系不清不楚，所以和孙芳芳关系很差，但虽然如此，他也没有作案的嫌疑。

　　而孙芳芳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人处世也算是很正派的人物，除了脾气有些不好以外，并没有什么问题，感情上的话，除了丈夫李小明以外，并没有别的感情。

　　至此，情杀和仇杀全部排除嫌疑，王成伟不知道如何调查下去，他看了看未光，希望这个乌鸦嘴能够再次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