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论罪（52）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天色已黑，外面又在下雪，白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慢慢积起一层白雪。未光摇着轮椅，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窗口，心理止不住的叹息。

　　外面的世界已经白茫茫一片，好似人间仙境。对面的住宅楼顶已是一片白雪，仿佛蛋糕上的奶油，黑色的墙皮犹如蛋糕上的巧克力，一黑一白，显得非常的漂亮，富有生物书插图上莫斯科的风情，只是差了圆顶，不然真如莫斯科雪景那样富有诗意

　　远处的建筑物上霓虹灯五光十色，显得非常的繁华，大楼上发光着的广告牌，在几公里外都可以看到。金水大河旁边的路灯全部点亮，犹如一条五光十色的巨龙，一直蔓延到远处。

　　未光眺望着远处的群山，黑的白色的一片，星星点点，看不到边际。白雪犹如给大山披上了白色的棉袄，大山也和人们一样臃肿了一圈。远山上枯树密密麻麻，藏在白雪和轻纱一样的雾里，远看像水墨画上黑的一块，若隐若现就像这些案件的真相一样。

　　未光点燃一根烟，心中的湖畔微微颤抖，仿佛有人将一块石头扔向湖水，砰的一声，溅起一片水花，泛起圈圈涟漪。水花消失很快只在一瞬间便可以结束，圈圈涟漪不见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未光想起了了一首悲伤的情歌，一个人小声地唱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头顶的天花板白的出奇，犹如一张没有瑕疵的白纸，就连褶皱都没有，平的出奇。

　　未光思考着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一些混乱错杂的思绪，犹如头上的黑发，密密麻麻，显得错综复杂。未光吸了一口烟，感到很难受，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没有胃口，没有心情，于是未光不想进食，也不知道进食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活着有什么价值，只想活活把自己饿死。

　　现在他睡眠障碍已经很严重了，睡觉也只能依靠安眠药，通宵不睡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运气好的话，夜里4点才能昏睡，一睡就可以睡到中午12点，运气不好，只能是困意与头脑的清醒之间的博弈。每天头晕的犹如有人在晃他的脑袋一样，想吐却吐不出来。

　　未光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糟透了，不知想说什么，不好的回忆总叩响他的心门，闯入他的心田，控制他的心情，打扰他的心绪。

　　未光试着将这些东西逼出自己脑海里，却逼不出来，反而越发的烦躁不安起来。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想到赵丽丽案做的梦，想到那个巨大而可怖的巨人观，想到了男人和自己打斗的场面……他闭上眼，巨大的失重感和眩晕感随之而来。未光喝了一口啤酒，滋润了一下心田，啤酒让胸口微微发热，让他感受到好受很多。

　　未光打开窗户，寒气涌进来，吹走了他的眩晕，让他感到莫名的清醒。寒风吹拂脸庞的感觉犹如刀子一样，却让未光感觉到莫名的舒服。在寒风中，未光看着面前苍白而恐怖的世界，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突然想跨出去，从6层楼高的窗户上跨出去，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

　　未光缓慢地关上窗户，暖气缓缓涌上心头，他打了一个长长喷嚏，感到有些着凉，把衣服缓缓地披在身上，感觉全身很不舒服。他冷冷地喝完剩下的啤酒，打了个长长的嗝，酒气一下子直冲脑门，未光感到胃里很不舒服，一股脑便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到垃圾桶里。

　　他擦了擦嘴角的涎水，吐了口吐沫，嗓子里犹如别人灌了一瓶辣椒水一样非常的难受。

　　他又开了一瓶啤酒，一股脑灌下去，然后又吐了起来。这一吐，让未光清醒了很多，他仿佛又听到那些不怀好意的谩骂，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张纸，纸上仿佛画了一个幼稚而可笑的自己。

　　他看到一把还没被胡小蝶没收的小刀，他用一只手缓缓的打开，看着右手手背上没有恢复过来的伤痕，他做着划和不划的思想斗争。

　　终于，负罪感战胜了理智，恶魔战胜了天使，撒旦踩在耶稣头顶撒野。他闭上眼，狠狠地划了自己手背一刀，鲜血缓缓地流在桌子上，一滴一滴，好似红色的宝石，晶莹剔透。

　　他用卫生纸缓缓地擦干血液。看着纸上红色的鲜血，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血液就这样流下去自己就会慢慢死去。

　　未光有点害怕了，急忙用纱布把血止住，可是他转念又想，自己本该就死在那条巷道里，反正自己已经死了一遍了，无所谓了吧，就让这血液流下去得了。

　　他又把纱布从手背上拿开，看着鲜血慢慢流出来，慢慢凝固。他突然有一种满足感，仿佛完成了任务一样，满意地靠在轮椅上，露出了心底的愉悦。

　　胡小蝶正在厨房里做饭，未平发烧已经躺在床上已经睡着。胡小蝶系着围裙，熟练的把切好的肉丝倒入锅里，然后放上糖翻炒几遍。因为自小跟着师母学做菜，这些本领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与她姣好的面孔完全不符合，胡小蝶美丽的脸庞更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淑女，而不是一个正在做饭的妻子。

　　未平家的抽油烟机坏了，屋里满是烟味，胡小蝶吃力的把抽油烟机打开，双手已经被飞溅的热油烫的通红，鼻子上还挂着点点油汗，忙得已是狼狈不堪。她把菜全部盛起来，小心地摆放在桌子上，刚刚好饭也好了。

　　胡小蝶把围裙解开，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饭菜，显得很高兴。为了哄未光高兴，她特地向师母请教如何做糖醋里脊，好不容易做出成品，已经累的不行。

　　做饭是门技术活，胡小蝶明白这个道理，洗了把脸，然后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准备去喊两人吃饭。

　　未平已经吃了药，在副作用下昏昏欲睡，胡小蝶试着喊了喊，但对方依旧没有感觉，鼾声一声比一声高。胡小蝶害怕打扰到他，小心翼翼给他改好被子，蹑手蹑脚地退出去，把门关上。

　　未光已经2天不吃饭了，胡小蝶第一见未光这样，显然被吓着了，胡小蝶并不是多么会哄人开心，也不知如何是好。未光卧室的门没有反锁，胡小蝶悄悄地推门进去，看到头发凌乱的未光正脸色苍白丶满目疮痍地看着天花板，胡小蝶小心地走到他的背后，揉了揉未光的肩膀，未光没说话，依旧死死地看着天花板，眼睛里布满血丝。

　　胡小蝶看到未光右手手背上刚凝固的血痂，几个伤口还在静静地留着伤口，急忙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剂，小心地给未光消毒。

　　胡小蝶试着想和未光说话，对方似乎依旧没有理她的意思，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脸色沉重，但相比之前显得好了很多，胡小蝶消完毒，小心地擦了擦未光额头上的冷汗。

　　“吃一些饭吧，已经2天了。”胡小蝶小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