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故里（一）

查九：相见欢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够容纳所有的不期而遇与久别重逢。

世界灿烂盛大。

欢迎回家。

——木苏里《全球高考》

查理发现墨多多最近变得很奇怪。

确切的说，是非常、非常奇怪。

一夜之间并不能准确的形容这种变化，而是整个人突然变得陌生。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问题多多了，往日的搞怪、马虎与大大咧咧的性格全都消失不见，查理看到他变得"成熟"，往日嬉笑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冷漠，多少年前的那个小孩的影子也不见了，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痕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但他还是墨多多。

查理莫名其妙的想到。

他看到旁边看着手机的墨多多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讶异，这在最近可不常见，这几天他已经看惯了眼前这位换的熟练的各种面孔，要么就是面无表情。查理凑上前去，看到的是一个久违的画面，整洁的极简模式下的QQ群里一片白色，只有一条信息，发信人的名字清清楚楚，日期是今天，时间是刚刚。

亚瑟：速来浮空城。

墨多多已经在飞机上落座，身旁是昔日里一起冒险的伙伴们。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尧婷婷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妙龄少女，亭亭玉立。胡沙也没有了原先那么胖，身上的脂肪都变成了结实的肌肉。扶幽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人已经没有十年前那么单薄瘦弱，也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墨多多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黑色卫衣的帽子衬得少年的脸越发苍白。胡沙有些担忧的挑挑眉，"这家伙是怎么了，不至于这么累吧？"

"应该是这几天熬夜处理案子的事吧。"

查理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现在已经对福尔马林这种东西有PTSD了。"

"哈哈哈哈！"

"他天天这么弄真的没有问题吗？"

尧婷婷担心的问。查理摇摇头，"应该不。我看这对他的日常生活没多大影响，不过长此以往应该也会出问题，确实有点太不规律了。"

"真亏他能忍的下去。"

胡沙吐了吐舌头，"要是换成我，我估计早就忍不下去辞职了。"

"也是，"查理假装苦笑了一声，"虽然我现在都能笑看巨人观了。[1] "

"话说……这回去浮空城有什么事啊？"

一旁一直听着的扶幽插话道。

"可能是什么大事吧，我也不知道。"

查理努力做出耸肩的动作，可惜未果，"他光发了那么一条消息，问也没人回。"

"亚瑟总比埃克斯靠谱些。"

尧婷婷不怎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别忘了上次埃克斯的紧急通知。"

"也是。"

查理理了理领结，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墨多多在飞机嘈杂的人声中醒来。

空姐用甜美的嗓音播报着情况，周围躁动不安的人们发出刺耳的噪音，气压的原因导致耳边还留有一丝鸣声。他皱了皱眉，起身离座。

看来浮空城新配置的飞机也和其他的普通飞机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也就是那个特殊的标志了吧。

尧婷婷在身后叫了他一声，"多多，我......"

"我知道查理在你那。"

墨多多连头也没回，"我先走了。"

"这家伙变化真大。"

胡沙感叹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确实。"

查理却没有说一句话，看着浮空城顶上几近透明的保护罩，莫名想道：

"浮空城，恐怕要变天了。"

埃克斯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墨多多礼貌性的敲了几下，推门走了进去。

埃克斯坐在办公室的黑色转椅上，亚瑟在一旁的待客沙发。埃克斯看见他来，笑道，"你来了。其他几个呢？"

"后面。"墨多多也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他若有若无的瞟向埃克斯身后的单人隔间，

"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事啊？"

"是.….. "

埃克斯网刚说出一个字，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胡沙累的气喘吁吁，"你怎么把办公室搬到七楼了，电梯还出了故障，天哪，累死我了。"

"额……"

尧婷婷略显尴尬，怀理的查理跳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后面的扶幽挥了挥手。

"你们先进来吧。"亚瑟笑了一声，"今天……确实有点急事。"

"怎么？"尧婷婷问道，调侃说，"没有大事怎么能请的动我们啊。"

办公室内众人大笑。

尴龙的气氛一扫而空，紧接着埃克斯道："但是，这次任务非常棘手，所以联盟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新成员。"［2］

"谁啊？"

"你们的代理领导者。"

办公室内突然的静默。

dodo众人冷下脸来，齐刷刷的盯着埃克斯。

埃克斯:……我能说这不是我出的主意吗。

墨多多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微眯起眼。

"知道你们有苦衷。"埃克斯叹了口气，"只是代理。先别谈别的，你们看资料吧。"

"大概就是。"尧婷婷敲了敲桌子，"这种不合常理的意外接二连三，而你们通过种种细节推断他们之间有必然的联系，且还和鬼影迷踪七年前突然消失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关联。"

"不只是这样。"埃克斯的表情有些不寻常的凝重，"第二件事事发时，有目击者说，在现场见到过一个人。"

"谁？"

"温莎。"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温莎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八年前那个所谓的“意外”，以及三年前不得已的解散。每个人都忘不了那场灾难，记忆里刻骨铭心的铁锈味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

"那个人…值得信任吗？"墨多多眯起眼，"他和联盟是什么关系？"

"值得。"埃克斯避重就轻地答道，随即非常熟练的转移话题，"你们先出发吧。首先的调查地点是第一事发地，半面村。"

"停。"墨多多打断他的话，意有所指的望向埃克斯办公室私人间的门帘之后，"你是不是还忘了件什么事。"

"是吗…哦对，"埃克斯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现在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非常自然的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你们的代理领导者。"

"这是唐羽，唐晓翼的表弟。"

这句话如同一句平地惊雷，炸在了dodo中间，除了墨多多之外的其他人都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

他带着一个没什么花纹和特殊标记的暗灰色面具，看不清他的脸，黑色的头发略有些长，白色卫衣上没有任何图案，裤腿稍长，正好盖过短靴的一部分。

明明是极不搭配的一身装扮，却被他穿的莫名协调了起来。

最终，还是墨多多打破了沉默，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三点。"然后转身走了。

"什么？诶多多等一下啊...... "

胡沙一脸疑惑的问道，"他什么意思？"

"他是说现在已经三点了，必须出发了。"查理摇摇头，说，"看来他真的是累的不行了。"

"走吧走吧。"尧婷婷点点头，也回头朝埃克斯摆了摆手，"走了。"

他们的代理引导者沉默的跟了上去。

在他们身后的身后，埃克斯私人间的门帘后面，众人所忽视的阴暗角落里，一粒窃听器发出极轻的"噼啪"声，随即碎成粉末。

"三点吗……该是寅处。"

"他到底怎么了？"

唐羽意有所指地问道，"据我所听到的传闻，dodo可不是一个熬夜工作人所组成的队伍啊。"

"那是因为这是多多有史以来一来接过的最长的一次连班。"查理插道，"十三天。"

"我艹，"连最不常说话的扶幽都爆了一句粗口，"怎么搞的？"

"好像还是他自己愿意接的。"

"这位墨……多多，到底是做什么的？"唐羽看着睡梦中仍皱着眉的墨多多，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这个......不太方便说。"

"不太方便说？"

唐羽挑眉，不再追问。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车厢内一阵剧烈的颠簸，就连一旁闭目养神的墨多多都一脸烦躁的睁开眼睛。

墨多多：……r，想骂人。

"是要到了吗？"

尧婷婷随口问了句，前面的司机一路未曾说话，此时开口道："前面就是了。"

dodo一队人抬头望去。

前面一望无垠的黄色戛然而止，面前是一个破旧的村庄。村前的木牌是厚重的花梨木，象征吉祥的木牌此时却诡异的断成了两截，上面隐约可见”半面”二字。村口的大门木桩上可以看见清晰的三道刀痕，边缘淡淡的锈红已经隐隐透露了这村人的去向。再往前，便是一片延绵许里的浓雾。

亚瑟轻轻叹了口气。

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dodo五人一狗下了车，身后远去的吉普带起一溜黄尘。

尧婷婷看着面前横亘的浓雾，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犹疑之色，"走吗？"

"走啊，"还未等查理发话，一向胆小慎微的扶幽就开口道，"怕什么。"随之率先迈步走向大门，"诶，等等我！"胡沙忙不迭叫道，dodo一队人紧跟了上去。

墨多多莞尔。

多年未见，果然不需要人看着了。

他们有自己的意志，有坚守的信念，虽然偶尔也会出错，但他们永远心存希望。

这些组成了今天的dodo。

他也跟了上去。

[1]：此处借用淮上《破云》中苟利的梗

[2]：此处私设，更多细节请自行在后续情节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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