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鳞族

“……”麟沉默了。长老看了看麟：

“走吧。”“去哪。”麟开口。长老愣了一下，“当然是回鳞族啊，你难道没听懂吗？”“哦……”麟低下头，跟在了长老后面。

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语，各有各的心事。对于长老，麟其实感到陌生——她不记得长老，也不记得鳞族。

鳞族，对于麟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且危险的地方。麟五岁时，就离开了鳞族，来到了禁林里生活。禁林里虽然危险，但麟宁愿一个人孤单地住在禁林里当守林人，直到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五年。在这五年里，熙的手下一直在不停地找麟麻烦，而麟只是默默地选择了逃避。麟本来以为，熙会再次当上大祭司，继续找自己麻烦，直至杀死自己。但是，命运和熙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熙落选了，而麟成功当上了大祭司。

当上大祭司，意味着麟得回到鳞族，重新担起从前母亲担起的责任。而且，距大祭司的下一次更换还有十年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麟在未来的十年内无法离开鳞族，也就无法回到禁林。

这个位置，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诱惑，一种嘉奖。但是对于麟来说，这个位置就是一种煎熬，一种枷锁。麟渴望自由，而不是任人摆布。

但是，这是羽蛇神——库库尔坎的命令，麟无法抗拒。腰间的匕首上面的字母也提醒着她：不能违抗。因此，她默默忍受着，和长老和熙一起来到了鳞族的领地上。

这里树木丛生，但和禁林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他们能见到阳光，但还是处于阴暗的地方。处处都有绿地，池塘，甚至还有红树林。许许多多的昆虫在空中穿梭，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音。有很多蜥蜴悠闲地在树荫中栖息，树枝上缠绕着蛇类，池塘里还能看到鳄鱼和各种龟类。在其中一个池塘里，麟甚至看见了一条中华大鲵。它悠闲地把头露出水面，发出了类似于娃娃的叫声。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物种繁多。这里，是鳞族生活最理想的地方。

“怎么样？见到这些，你还是不想在这里生活吗？”去蛇神祭坛的时候，长老示意麟看向周围的环境，并笑着问她。麟金色的瞳孔望向了身边，随即便看向了地面，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禁林的生活。因为……”

那，毕竟是母亲深深爱着的地方啊。

就算是临死前，也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地方啊。

“好吧，我也不强求你喜欢鳞族。”长老无奈，“但这是羽蛇神的指令，我们也无能为力。”麟低头，默许了。一路上，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地面，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阵沉默后，一行人到达了蛇神祭坛。

祭坛是圆形的，有五级台阶。台阶的两边用白色的大理石雕刻出了许多蛇的主体，以及一些其他的鳞部。台阶的上方，是一把金银相间的巨大宝座。宝座的靠背上，是一条蛇——一条长着翅膀的巨蟒。它的羽翼是黑白色的，像鹰的翎羽一样。但是，这个生物的头和身体是由一条蛇构成的。生物的头上竖着几根银色的羽毛，还有一对像龙一样的银角。它的瞳孔是金色的，像银环一样。

“羽蛇……”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你认识它吗，麟？”长老看向麟。此时，麟正紧紧地凝视着那只羽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嗯。”终于，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