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待到各位芳主和水神情绪平复好后，水神带着流云和锦觅赶往天界。

流云用锁灵簪固定头发穿着件蓝色衣袍，似乎与第一次来天界一般无二，可转身看着锦觅一身衣裙在身。终究与当初不一样了。

三人来到天界后，流云与锦觅并行走着，身后有人疑惑唤两人，“觅儿，流云仙子？”，两人尚未来得及回头，只见一只斑点梅花鹿已然轻巧跃至流云身旁，湿漉漉的鼻头怯怯嗅了嗅流云的衣摆，眼睛圆溜溜地忽闪忽闪。

流云拍了拍魇兽的头顶心，带着它走到一旁。锦觅看看即将幻灭的日光，回身道：“阿玉是要去当值？”

“正是。”润玉一身湖水蓝衫站在下风口处，脚边流云飞卷，眼睛紧紧盯住锦觅，似天地万物唯有一人入眼。

流云僵硬的笑了笑，带着魇兽转身看那用云彩幻化成的花草。流云眼虽盯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但眼神是涣散的，她不知为何这一刻胸口会闷闷的，“锦觅和润玉在一起自己应该高兴才对，高兴才对。”

“觅儿前日里返花界，二十四位芳主可有为难？”润玉既而又道：“觅儿今日至天界不知有何要事？觅儿此行不若携润玉随行左右也好有个照应。

“阿玉莫要担心，只管去上职，你我说话这会儿工夫可莫要误了你挂星布夜。”

润玉的话虽不太大声，可依然清清楚楚的传入流云和被门边的撑天巨柱遮住了身形，只露了衣摆一角的水神耳中。

润玉突然对羞涩一笑，“承蒙觅儿上回所言‘心悦润玉’，润玉心底感激，能为觅效劳自是在所不辞。”

流云这时莫名感觉今日的润玉有点奇怪，流云的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又想其他了。

一侧，水神身形一晃，清雅的面孔诧异变色，眉尖旋即蹙起。

润玉垂眸一敛，几分神伤，又道：“然，润玉自幼婚约在身，怕是要辜负觅儿。

“无妨，便是阿玉有婚约，我也照样欢喜你”，锦觅笑着道。

闻言，水神面色沉浮不定，衣角一动。

润玉眼中瞳仁一瞬，唇角勾了抹极淡的笑，却逸出一缕轻叹，似有万分惋惜在心间，“我亦心悦你。”声音低到不能再低，近乎溶入无声的暮色之中。

水神脸色凝重一咳自撑天柱后迈步而出。

润玉面色大惊，似有几分惶恐，恭敬对水神作了个揖，“润玉见过仙上。适才大意，不察仙上神迹，望仙上见谅。”

水神不言语，神色复杂瞧着小鱼仙倌。

润玉面上初见爹爹的几分波动之色却在爹爹的严厉注视下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坦然，开口道：“润玉不知仙上何时来的，但想必听闻了些许我与觅儿的对话……”顿了顿，片刻却似乎下了个决断，一撩衣摆，郑重对水神跪下，“润玉在此向仙上请罪。”

水神直视润玉，变幻莫测，半晌后开口：“不知夜神何罪之有？本神愿闻其详。”

“润玉大罪，罪不应当背负父帝与仙上为润玉订立的婚约却对觅儿动了凡情！润玉虽非大贤大圣之人，然则亦不齿三心二意之言行，我既倾心觅儿并幸得觅儿倾心，便只能将心赋予她一人，日后断然不能再与他人成婚，势必违逆与仙上长女之婚约，润玉自知罪无可恕，请仙上责罚！”

水神嘴角一沉，“夜神可知若违此约有何代价？”

润玉脊梁直起，抬头望向我，脉脉一笑，“无非削神籍、贬下界！若能与觅儿相守，放却浮华天神之位又何如？”

“阿玉。”锦觅感动差点落泪。

水神面上神色千回百转，“下界凡人命如沧海一粟，区区几十年白驹过隙却历生、老、病、死之苦，为了锦觅，夜神不惧？”

润玉眸似北斗星辰，万年示北、不移不转，抿唇道：“润玉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犹未悔！”

流云听到后面时，默默封闭了听觉，她不想再听下了，苦笑着自言自语“我不吃狗粮，我不吃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