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煕东撕了符咒,阿泤也没想过要踏出这座小院,因为,真正的锁,并不是那把生锈的铁锁。
而且,万一他只是试探她。
她第一次走到那块门槛前,是隔壁的好心大婶敲门,给她送了一篮子鸡蛋,让她多补补。
这会儿良仙也才三个月大,可能是平时煕东早出晚归,大婶又听不见这个院子的声音,怕出事才来瞧瞧的。
她笑得温婉,要跨过门槛,把大婶迎进来,起码要给人倒杯茶,她是这么想的。
只是,双腕上,那一对极好的镯子烫得刺人,痛得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也没什么失望的,心里大概就是不经意滑过那么一句,果真如此啊!
她是出不去了,只能歉意地笑笑,招呼大婶进来,好在大婶不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
煕东晚上踏进“家”门的时候,脸上带了血,她知道是别人的,他故意给她看的。
她挤干了帕子,轻柔地,一点点给他擦去,问他:“今天很棘手吗?弄这么狼狈,待会儿吓着良仙该哭了。”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大拇指压在他送的玉镯上,一言不发。
她没用多少力气便挣开了他,还拉着他在桌上坐下,把倒扣的碗都拿开,露出里面精致的菜肴,轻声道:“今天隔壁的李婶给我们送了一篮鸡蛋,我托她去晚市买了只鸡和一些菜。”
顿了顿,她又垂下眼,看着烛光下精致的碗筷,低声道:“我第一次做菜,可能不好吃。”
煕东端起碗筷,吃的很认真,他还把两只鸡腿夹给了她,笑着说:“很好吃!阿泤尝尝。”
小院门前就有一条小河,每户门口都有通到河岸边的台阶,家家户户的妇人都是蹲在那里淘洗的。
阿泤正打算用净尘术清理,煕东制止了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抱着碗筷,拉着她跨过了大门,这会儿手镯也没有发烫刺人。
他让她在台阶站着,他蹲在岸边洗碗,但一不小心,碗就滑出去了,眨眼间就沉到了底。
够是够不着了,除非作弊用法术。
煕东呆住了,扭过头,看着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他的姑娘,更呆了,还有些委屈和不可置信,心虚地说了一句:“阿泤,我不是故意的~”
“噗嗤!”可能是这个场景太违和了,堂堂魔尊大人,败给了一只碗。
煕东看着她,瞳孔扩了一下,阿泤笑得,好好看……
阿泤还笑话他,“笨死了。”
她凶巴巴地说:“你今天洗丢几个,明天就买几个回来,哼~”
煕东笑开:“好。”
晚上,魔尊大人黏黏糊糊地钻进阿泤妹妹的小被窝里的时候,哑声沉沉,又带着一丝安抚:“阿泤不要担心,长云山已经是中州第一大宗门了,玄清寺的小和尚修为噌噌噌长得特别快,他们解决不了的妖魔鬼怪我也偷偷帮他们收拾了。”
她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他的眼神又晶晶亮了,扶着小媳妇的腰,干劲十足,一边还会炫耀他的战绩,问她:“阿泤,你夫君厉不厉害?”
她分不清他问得哪个,但确实都厉害的不像人。
她回厉害,他要得寸进尺。
她回不厉害,他估计宁愿死在她肚皮上。
虽然,按道理先没气的应该是她。
“呜哇!”
“良仙!良仙哭了!你起来!”她一脚差点没把他的魂踹走!
煕东黑了脸:“……”他魔尊大人的孩子,怎么三个月了还没断奶!
良仙:您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