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佛·凡调17

是夜，风云又起。

五年前的梵天大会，三山五长如临深渊。

五年后的梵天大会，风沁和步妶，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潞兰崖溶洞前，步妶一身淡青色的对襟锦衫，执剑虚立在半空，山风吹得她发丝凛冽。

风沁微微抬眼，透过黑夜，看到的不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太太，而是一位气质孤冷的年轻女子。

风沁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出去，直至洞口停下，抬起头，恍然发现她身后的那轮明月依旧明亮，与万年前的风景并无二致。

“步妶。”他这么喊。

步妶握着青羽剑的手一松，婉转重新握上自己的佩剑，铮然直指风沁，道：“把女娲石交出来。”

风沁劝她：“步妶，地书妄言，你切勿被它骗了。女娲石乃补天之石，镇天下，清山河，擅动不得，否则会引来天谴的。”

步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走上前：反问道：“天谴？

我自走上绝情道的那天起，便不会去怕什么天谴，人命与天争，只要争得了，天谴又能奈我何？

风沁，我入此途，走此道，开山者，引门者，皆是你！

是汝背约在先！

是汝绝情在先！

如今倒来与我说教，岂不可笑哉！

我告诉你！

今日，女娲石，我是拿定了！”

“碰——！”

青色的剑芒一扫，撞在陡峭的崖壁上，刻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崖边凸起的一块巨石，颤颤巍巍，摇摆着，最后，一顿，还是脱离了山崖，直坠而下，许久，才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巨响。

风沁摇了摇头，躲开剑芒，伸手握住一把黑色的长剑，竖在身侧，哀声道：“你真是入魔了。”

这一声叹，步妶忽然想起，许久许久以前，这个人，一身风姿，比如今的雪氏兄弟更甚，一把湛墨（斩魔）剑，行之如云，挥之如墨，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也曾去长云求过学，因他一剑斩魔，入了心。

也因他一剑断情，死了心。

思绪不过一瞬，步妶回过神，神色更厉，灵力涌动，翻身直朝风沁劈下。

风沁因步妶愣怔的神情松懈了一瞬，急忙侧身躲开，不想竟是直接被她跃了过去，回身紧随而下，惊声怒喝：“步妶！住手！”

步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劈开结界，震得潞兰崖整个都颤了起来。

强者交锋，有移山倒海之能，潞兰崖这么大的动静，想忽略都不能。

雪惊尘神色一凌，翻身坐起，用灵力点亮掌心纹令，沉声道：“长云众弟子听令！封锁山道！无关人等，不得随意在长云山徘徊！凡靠进潞兰崖十里之内，杀！”

长云众弟子愣了一下，竟然不是雪如尘。

但也很快传声回道：“谨尊少掌门令！”

……

雪惊尘急匆匆一出门就被徵子风逮了个正着。

徵子风一把拉住他：“惊尘！”

雪惊尘吐了口气，眼睑一压，又一抬，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