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涣以肘撑地,半起身,又扶着姑娘的细柳腰,轻轻一抬,站起身,就把人打横抱怀里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大气都不喘一下,转眼间,清绯就被他倒了个儿。
他以为她是洋娃娃吗?
一提一抬,就完了?
姑娘被蓝涣这一手震慑,一时连哭都忘了,还带着哭腔,道:“蓝公子,其实我平时吃挺多的的。”不沉吗?
蓝涣不小心笑出了声,君子楚云中,近在花赏前,看得小色胚都发了呆。
蓝冉她知道自家兄长好看,但她满心抑郁,没心情管别人的花前月下。
寒室门口,蓝涣一脚跨进去前,侧身对身后亦步亦趋的蓝冉道:“家规三百。”
蓝冉应了一声,正想跟进去,却不想前面的人站着没动。
蓝冉疑惑地抬起头,兄长怀里的小姑娘一脸幸灾乐祸就不说了,关键他家兄长,那一副让她快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蓝冉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十分单纯的问号:那二哥哥怎么办?
最后,蓝冉还是走了,自讨没趣,何必呢?
不过,她想到了某人幸灾乐祸的脸,啧了一声,小傻子,来日方长,有她哭的时候。
清绯坐在蓝涣的床上,现在就想哭了,锦被上熏染的味道,清冽而温和,像她方才从他身上的闻到的,全都往她鼻子里钻。
蓝涣半跪在下榻下,亲自帮她褪去了一双鞋袜,把玉足捧在手心端详。
他指尖有温度,按在红肿的脚腕上,痛是不痛了,就是难受的紧。
清绯压下慌乱,对他道:“蓝公子,其实,我去药堂处理一下就好了,嘶!”
蓝涣赶忙松开手指,一脸担忧地对她道:“抱歉,弄疼你了,我轻点,先帮你检查一下。”
“没……没事,是阿泤麻烦蓝公子了。”
那一瞬间,清绯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可低头看去,那人是月下君子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掩着一双认真又温柔的眸子,这样的人,她着实不该恶意揣测。
蓝涣起身道:“筋骨无碍,就是这几天走路,注意不要受力,更不可跑动。”
清绯想到那句“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一时尴尬得脸都烧起来了,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
蓝涣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那闷闷的软调,挠得他耳朵都痒,“知知道了~”
蓝涣道:“阿泤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好~”清绯乖乖地点头,这才松开了被她蹂躏许久的床单。
蓝涣走出房门,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许久,微勾,蜷起,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吐纳,才复前行。
天下之大,漂亮的女子不只她一个,可偏偏她是,意外之下的美好,成了他的乍见之欢。
不经意触及的云雪,震颤到了心底,纵使知道她不适,还是装作不知。
歪斜的边领,他一低头,看见,蜿蜒的极深。
不知何时,他也成了自己向来唾弃的伪君子,真是失礼极了。
且不说忘机喜欢,人的一辈子能有多少乍见之欢,他不过是一时意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