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他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便迟疑地站在那里。
“我早就知道,你有秘密。祖父,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云落……”他疲惫的气息从喉间吞吐出来,微突的喉头上下滑动。他理了下思绪,意识到他们骗了自己。
“云落早就发现静心宫与这里相通,但不明白其中秘密。于是我与她见面时候,共同约定要解开。”左卿辞解释道。
妖医沉默半晌,无奈言:“故你知道集会喝酒是假,也知我听了你们的谈话。”
“对,从我进云落房间时,她一个眼神我就全明白了。”左卿辞温柔地看看云落,笑说:“我们给你演了一出戏,交流全用我带的纸笔。”
“鬼神医的徒弟,计谋智慧果然丝毫不逊于他。”
左卿辞冷笑一声,言:“并非我计谋过人,只是爱的迫切。”
“爱是吗?”妖医沉默不语。
“云落看到的吐血,以及她写的那首半地道的诗,都是我们的计谋,说给你听罢了。再说即便那血是真,我想也是你给这条赤蟒喂的食物。”
“祖父……”云落劝道:“放了他们好吗?”
妖医并不回答,而是坐到长椅上。他摸着那条赤蟒,好像对待亲生孩子一般温柔。“它是我儿子以前养的。极通人性,总听得懂我的话。即便我让它咬死我,它也会照做。”
“云落”,妖医低着头,轻声窃笑。良久,他好像想通了什么,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云落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为了与妖医更好地交流,她干脆走过来蹲在他的面前。妖医心疼她和孩子,欲伸未伸的手轻微晃动。
“你们走吧。”他如是说道,“趁我还没改主意前。”
“祖父……”云落拉住他的手,“你知道的,我一直没有怪你,反而很爱戴你。我们与鬼神医冰释前嫌如何?”
妖医怆然一笑:“阿落,能再叫我一声祖父吗?”
“祖父。”
“你先走,我一会就出去。”妖医温柔地顺了顺她鬓角的乌发。
“多谢前辈。”左卿辞怕一会事出有变,与其他三位拽着云落就向外走。外面阳光正好,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原来已经在里面过了一夜。”左卿辞感叹。
走出沉冤堂,外面站了整整齐齐十二列持长枪的教众,个个眼神中装着火烧似的狂热。左卿辞立刻把云落护在身后。
“是妖医要我们走,你们要违背吗?”左卿辞喊道。
忽然间,十二裂列人齐刷刷单膝低头跪地,把四人弄的云里雾里。
“参见教主!”
四人下意识回头看看,但妖医并未跟上。众人捋顺一番才知道,妖医把教主的位子让给了云落。
“不好,祖父!”云落好像感知到什么,疯也似地回到密道里,待她看见眼前情境,禁不住嚎啕起来。
妖医与赤蟒双双倒在血泊中。妖医的脖子被赤蟒牙齿贯穿,而赤蟒则被从七寸割断。
他们的血水渗入身下的砖花里,形成朵朵花开妖冶的血苓。血苓虽能救一人性命,但却需千万人血液的灌溉。它短暂的花期仿佛预示着,它只能在世间昙花一现。
七日期限已到,鬼神医发现自己不但没死,多年伤寒的膝盖竟然有所好转。
“黄之!你心里还是有道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