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淡

　　“这洞真黑，什么也看不见。”白陌被洞里寒气侵扰，微微发怵。眼前乌漆麻黑的一片，让他怀疑师父找错了地方。

　　“别说话，小心有机关。”左卿辞朝他们噤声。“感觉快到洞底了，也不知妖医是否在里面，小心些。”

　　远远看见几根火苗，因山洞缺氧而泛着荧荧蓝光。这些火顺着风一致向洞口方向倾斜，左卿辞心知：快到最深处了。走了不到半刻，几人便到尽头。脚下是一张青铜八卦图，周围散放着几个坐垫，仿佛暗示路至此已是谜题终点。

　　白陌四处摸了个遍，并未见什么缝隙小孔，一时间有点泄气：“不会妖医平时就在这里吧？”

　　“这种潮湿缺氧的环境是无法养病的。你们看这坐垫，虽然给我们一种一直有人坐的错觉，实则……”他把坐垫往明亮处一放，几人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一些地方已经穿洞破烂不成模样。

　　“所以他是想用这昏暗环境下的障眼法骗我们，如果墙壁没有机关，那就该在我们的脚底下。”四人中最年长的裴元插了话。

　　左卿辞点点头，补充说：“传说这阵困住了十万精兵，这老头是想把我们当蛛网之物了。”语罢，他趴下检查听了一番，叹口气：“想用我学来的旁门左道，怕是不行。各位可有带用的顺手的武器？”

　　两位山水渡大哥点点头，白陌摇摇头。

　　“没问你。”左卿辞气笑一声，拜托道：“两位壮士，待我与白陌破阵时，请竭力护我们周全。”

　　左卿辞现在最悔恨的就是没有跟鬼神医学会这些兵法和阵法。以前他总觉得纸上谈兵没甚意思，脑子中最多只残存一个图形大概。而他所记住的计谋，不过都是经过自身检验的，像是如何读懂人心。

　　他开始有些焦虑，一方面担心妖医把他们抓个正着，另一方面洞内缺氧时间一久也会让他们体弱无力。但这一阵法早就失传，任他想破脑袋也看不明白。

　　他试探性转了离手边最近的铜环，一个小铜孔迅速张开，几支短箭飞出，若非裴元眼疾手快，左郎中可能再也没有装瞎的机会了。

　　“呼——”他坐了会儿，平复着焦灼的心情。

　　“师父，你有没有发现这八阵图只画了蛇？”白陌提醒说：“正常的八阵图怎么也得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中军九个大阵，这图画的忒奇怪了。就算不标字，画全动物也好。”

　　左卿辞立刻查看八阵图，发现这些图已经年久磨损，但确实是形态各异的蛇。

　　“白陌，你别停，说下去。”他催促道。

　　白陌给左卿辞指了一番:“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是正兵。西北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坤地，为地阵。东南为巽居，为风阵。东北为艮居，为云阵。然后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布阵是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腾蛇，虚其中大将居之。”

　　“如何走阵?”

　　“八阵之法，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战一守。”

　　“蛇又如何?”

　　“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左卿辞沉默半晌，开始在地上画起来，他认为如果蛇蟠阵首尾相困，只能攻击腹部。但头尾闻痛齐上，又成瓮中捉鳖。不如自己干脆再创一阵，固定头尾，再破肚囊。

　　“师父，你为什么画这么多蛇？”

　　“你师娘曾被赤蟒咬过，这里又全是蛇，你能想到什么？快摆蛇阵，我来破！”

　　在白陌指挥下，三人按顺序依次拉转铜环，以蛇头尾为兵士队列头尾摆成了阵型。紧接着四人按照左卿辞的分配同时拉环改变阵型，不一会儿，蛇的头尾就像被鹰爪钳制般动弹不得。左卿辞松了口气：“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裴元拿起之前射出的短剑插向中军凹槽位置，仿若锋利的鹰喙啄进蛇的七寸。四人离开八阵图，用手一掀抬，下面出现一个密道。左卿辞提醒大家：

　　“都提防些，说不定会有危险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