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渊与沈曼青刚走,左卿辞便被喊进鬼神医房间。
“师父,你找我?”
“今天要你来,是想问你成亲的事。”鬼神医边说边倒了杯茶水,“可想好要怎么准备?”
“总要比上次更热闹些。”左卿辞端茶看了看,“我不想再亏欠她。”
“苏姑娘是真的决心嫁你了?”
“那自然,虽然嘴上总说还不是我娘子,心里早就认了。”左卿辞明眸晶晶闪闪,盛满了快乐。“这次,必须得成。”左卿辞吹开浮着的碎茶叶,一口喝下去。
“师父,您把冯老那幅画送我吧!这画拿出去做彩礼,多有排面,人家苏璇前辈,也不会觉得亏待了他徒弟。”
“要是能成,师父肯定给,再多送一幅也愿意。”鬼神医怆然,“还想活着看你成亲呐。”
“师父净说些胡话,您呐,肯定长命百岁。”
鬼神医不再多叹,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后,便打发他出去。到了午间时刻,云落突然过来,说是左卿辞忽然昏迷。
鬼神医检查一番,无奈道:“他是身上还残存些黄泉引毒,上次换血未全然清除。”
云落甚是焦急:“可有生命之危?”
“不至害命。但我并无解药,也难测何时清醒。这余毒不除,怕是以后也常犯。”
白陌一听,差些哭出来:“师父好容易活过来,又要忍受余毒之苦……”
鬼神医闭上眼,把脸低了下去。
“黄泉引的余毒,我那或许有药可解。”
云落转过头去,说话那人是是妖医。
“以前配过解药,虽说仍有缺陷,但至少可以降低发作频次。”
“黄公,既然您有,我们快些去取。”云落走上前,一刻也不想等。
“何必急这片刻?今日你与大伙道个别,收拾妥当,明日一早启程,你看可好?”妖医故意看鬼神医一眼,见他低头不语,心中甚是畅快。
“也好。”云落知余毒不害命,也就接受了妖医建议。
待安顿好云落与白陌的情绪,鬼神医与妖医去往茶厅。落井下石,妖医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毒昏自己的徒儿,看着他爱的人痛苦,你不好受吧?”妖医狂笑片刻,得意言:“他们接下来会更痛苦。说实话,看你这副模样,真比杀了你还要快活!”
“他们与当年事情无关。”鬼神医坚持道:“折磨我,我都愿意接受。”
“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她们也是无关之人,为何落得跳崖而亡,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没有的下场?”
鬼神医没有言语。的确,他再辩也无任何回旋余地。
“求你等我死后,让苏姑娘回来吧。”他求道。
“你的徒弟,定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妖医抱住自己的手臂微微颤动,“让云落离开我的保护?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回不来的,我要一直看着她!”
“黄之……”
“左珩……”妖医拧眉笑问:“我这三十年一直在思考道义,你告诉我,道义是什么?”
“在休宁时,你说道义是扫除邪恶,匡扶正义;在中都时,你说道义是悬壶济世,救民水火;后来在廊州,你说要两肋插刀……”
“不,哈哈!道义是鬼话,是虚假!也不知是哪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想出的,骗了我们四十年。”
“可是我还信,那是你教给我的第一个道理。”鬼神医哽咽道。
妖医一愣,盯住他看了许久,摇头讥笑说:“你若是信,就不会杀我妻儿。”
“其实你还是信道义的对吗?”鬼神医问。
“不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