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4444

“我听过一个故事，在小时候待的福利院里。”戚炤突然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略显突兀的话“越是干过坏事的人越会信仰些神佛之类的玩意儿，并不是为了祈祷自己干的事不被公之于众，更多的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神可没救我，我也不信祂。

但是祁潇，你呢？”

“………我从来不信。”被问到的男人心平气和地低下头在戚炤额头上落下一吻，浅红色瞳仁泛着不正常的暗芒“虽然某些时候亲爱的你差点弄死我，而且我后来也讨回了一些场子，但是谁能想到最后我们竟然会搞在一起。

幕后的人估计也不会想到，否则祂就不会选择让我们再见面。

不就是存着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原则么。”

不得不承认非人物种在某些领域的思想要通透很多，包括和死对头兼“Creator”谈恋爱也接受程度良好甚至有些兴奋。

没有趁机再多报复些实在不像祁潇的个性。

“有兴趣掺合一个小计划吗？”

“是【轮回】还是别的？嗯……让我猜一猜……又或者和你之前去过的副本有关系？”

“……聪明。”戚炤敲了敲麻木僵硬的膝盖，从浅灰色裤子布料的缝隙中扯出一块不起眼的黑色芯片“就是这个，他们在华国进行的大型毒品交易和公海领域的非法贸易活动全部记录在这里，那些人千方百计想让我死也是因为这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曾经对这种事嗤之以鼻，在假意反水后也没想过要回头多看拥有过的地位财富，至于做好人这种做梦都不会发生在戚炤身上的事却反而成为他掩藏了三年的秘密。

世界还是好人多一些，只不过他遇到的大部分是坏人。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要是姓连的和岳知年他们还活着估计会觉得我疯了。”他把玩着芯片在祁潇面前晃了几下，好似对待一个毫不重要的玩具，可后者却能看出他捏着芯片的力度之大，手掌的骨节细听还能分辨出细微的青色“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嗯，或许是吧，毕竟我也不知道能把它给谁伸张正义，当初一时冲动帮故人保管这玩意儿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进了什么Dominator……”戚炤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地看着前方黑洞洞的通道，眼神逐渐黯淡无光“他会和我的死一起埋在地底。”

“……你第二次进游戏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没带伞，在三号路的拐角那儿有一排下水道，平时为了防止雨水堆积有专人经常疏通。

也许你并没有注意到，那儿开了几簇小花，是红色的。”

“………啊……忘了……怎么了？”

“那里有一条通往污水处理中心的通道，直接排放进海洋。

再往下……在海底最深的地方有一个洞，路的终点……是柩鞅河里的棺材。”

祁潇不笑的时候攻击性比戚炤更强，即使有偏艳丽的五官依然掩盖不了充斥着森然寒意的双眸，也难怪万里房他们见了祁潇心情不好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鸡”扔进锅里炖土豆。

“Creator当初创造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无从得知，也许只是单纯觉得无聊想找乐子发泄，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我都想要杀死他，因为一个死人偏偏要我成为他期待的样子，凭什么？

一开始接近你没想过会……栽进去，毕竟当初的事儿我还有些东西没弄清楚。”

这句话解释的云里雾里几乎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戚炤确实听明白了大部分。

青年轻轻笑了几声，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微乎其微“我们认识的时间线还挺乱。”

“不止时间线，还有记忆线，零零散散的像被车碾过一样让人心情不愉快，我也没想过在之前的事上再做点什么大手段，太掉价。”

抛开身份不谈，祁潇在人类的角度看毫无疑问是自负高傲的存在，他这种人并不适合做结婚对象反而是不错的情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被阴险狡诈的狐狸反将一军，同样也无法阻止野兽的侵袭。

都想做驯兽师享受驯服最顶级猎物的优越感却又担心被反噬。

但戚炤不怕被咬出几个血淋淋的口子，他“挑选”的伴侣本来就不会是乖巧可爱的小白花，加之各种乱七八糟的因素使然让两个危险的分子凑在一起发生激烈的化学反应。

最终的结局就是爆炸，波及整个Dominator炸出方圆几千公里的核弹坑。

“那么我高贵的祁先生，关于你想探究的问题……作为你的上司，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一点点消息避免将来造成一堆烂摊子。”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祁潇撒的谎零零总总加起来比磬女看上的漂亮裙子还多，但唯独这一次他觉得说真话会被当场锤地里拔都拔不出来。

死？他们谁也杀不了对方，但谁也没放弃过尝试。

“啧，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门后是一间几十米长的走廊，两排白色瓷砖边停放着供人休息的座椅，戚炤拍了拍背后体温极低的胸膛示意对方放他下来“觉悟很高，给你一分钟。”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他的语气和神态算不上多和善，连装都懒得装可怜卖一波同情，也不难听出对于这个问题祁潇的确很关心。

喜欢？这个词对戚炤这种人来说往往是可以挥霍利用的工具，金钱地位甚至是自己。

“……喜欢？没有，在你之前之后都不会有别人，你觉得哪个正常人类会和我的思想有一致性？”戚炤很坦然地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而且我不喜欢任何人用其他方式干涉我的行为处事原则，除非我自愿改变，而你是唯一一个。

所以大可放心，没有正常人会爱上一个怪物。”

“………我没有不相信，就是在这儿说不通，就算真的有啊……我也会杀了他的。”

“情史这种东西我没有，’考核‘需要也随便糊弄过去了，那个女孩本来也想走我干脆卖她个人情把人放了。”他从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几乎被埋没的瘦削身影，五官相貌之类的早已记不清，生死也不在他关心范围之内。

人一旦踏出走向外界的一步，戚炤就不会管她的结局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