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是一路紧靠着江澄走回江澄的主室的。
这期间,蓝曦臣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伸向江澄的手,想去牵他。而后者先前是反抗的,江澄总是向前挥一下向后摆一下的,愣是让蓝曦臣抓了个空。
可蓝曦臣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依旧“锲而不舍”地要去牵江澄的手。最后江澄实在是怕了他了,也就让他牵着了。
两人迎着月光走进了江澄的主室。
室内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暗。
刚一走进门,江澄就先一步走到了窗子旁。蓝曦臣将裂冰和朔月放在一旁,反身就将江澄从背后抱住了。
“蓝曦臣……”
说话间,蓝曦臣扯下了江澄的发带。如那日一般,轻轻扬手,发带就落到了他手上。
长发漆黑如瀑,散至其腰。
在这唯有借着月光照亮的屋内,蓝曦臣轻抚江澄柔顺的长发,感到许久未有的心安。
“晚吟”,蓝曦臣的呼吸打在江澄的耳畔,“我想为你束发。”
他想让手指滑过江澄的发丝,轻嗅那一缕清香。
江澄道:“大半夜的发的哪门子疯?”
哪有人夜晚没事闲的会束发玩闹?
“晚吟……”
江澄心头一震。
蓝曦臣的声音太轻了,轻的江澄只是被对方抱着就开始浮想联翩。
江澄怕蓝曦臣再一开口自己会受不住,便妥协道:“行了,明日让你梳。”
“好。”
蓝曦臣换去了抱着江澄的姿势,却又将他拉到了床边,开始为他取下外袍。自蓝曦臣的动作开始的那一刻,江澄便与被施了定身法无异,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按理来说,江澄应该推开蓝曦臣。可他的手和心都不是很想动。
“算了”,江澄心想,“我倒想看看蓝曦臣要做什么。”
彻底脱下江澄的外袍后,蓝曦臣将自己的外袍也褪去了。
这之后蓝曦臣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又在看着江澄。
江澄道:“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像极了紧张时的不知所云。
蓝曦臣坐到了床头,以一种极其不符合蓝家规矩的方式坐着——一条腿搭在了床沿处。
他道:“晚吟,帮我将裂冰拿来。”
江澄分外不解地眯着眼,但还是照做了。在他将裂冰送到蓝曦臣手上时,后者道:“晚吟,你可否靠在我怀里?”
江澄立马瞪大了眼睛,心里与口上同时道:“做梦。”
蓝曦臣可不吃这一套,笑道:“经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起了困意呢。”
“你……”
蓝曦臣一手拉住裂冰,趁着江澄一不注意就将他扯进了自己怀里。
“蓝曦臣!”
江澄怒视着他。
“江宗主”,蓝曦臣拿着裂冰,将双手环过江澄的脖子,道,“睡下吧。”
说着,裂冰靠近他的唇边,轻缓的箫声流出。
江澄看着蓝曦臣那双拿着裂冰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好看,在月光的映衬下着上了朦胧的美感。
起初江澄因为蓝曦臣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而感觉燥热不堪,可慢慢地,裂冰的声音就使他沉静了下来。而他也在看了一眼蓝曦臣后,安稳入眠。
裂冰的箫声许久才停下。
蓝曦臣看着怀中的人,偏头咬住了对方的耳骨,转而又轻吻他的面颊。
他看江澄睡得熟了,就将江澄缓缓地放在了床榻的里侧,自己则将裂冰放在了床头,也随之半拥着江澄,躺在了他的身侧。
此夜,箫声已绝,其意不绝。那伴着江澄入睡的箫声将在他的记忆里与红豆树飞舞的枝叶一同,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