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从王母处取来避子桃,踏上绝情殿便看见她明媚的笑靥,她咬着桃子的娇俏模样,自己的手则在衣袖的遮掩下握紧,目视她将两只桃子吃完,心里的弦一点点紧绷着。
在她的小手伸向最后一只红润的“蟠桃”时,衣袖微动间拦下她,她却嘟着嘴说馋,感觉当时自己的脸上似还挂着浅笑,听着自己声音无常,然手心已被掐出血痕,转瞬愈合。
她闷闷点头,转身去了厨房,自己回到房中,额前碎发尽湿,他曾说过不伤害她,结果还是……但,她还有两魄未寻回,不能承担如此风险。
思绪万千间,回眸时风雪已停,清凉的风携着素静的气味卷入。
白子画将花千骨稳步抱回榻上,将锦被掖好,无任何睡意,垂眸凝她。
清晨,洛衡传音给白子画,邀他前去正殿商议。白子画微蹙眉心,看着依旧沉睡的她:“罢了,今日过后便带她去凡间走走。”
起身捏诀整理仪容,银光萦绕间,衣袍如雪在无风自扬,神情淡然疏离,依旧是那长留上仙。
待房门轻合,顺着门框的光线隐没,床上的人儿羽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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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天山大小姐也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幽若轻瞥凌薇一眼,此时的凌薇一袭艳红流光襦裙,轻薄的料子未披大麾,不像幽若,裏得像球。
凌薇听罢,轻笑出声:“想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凌薇绕着幽若踱着步,倏地扣上幽若的纤细的脖颈,眼眸睁大:“那都是因为你!”
幽若却并无还手,只是笑,任由凌薇扣住自己脖颈。
“嗡!”一柄折扇带着紫光袭来,凌薇堪堪收手,回眸瞪那偷袭之人,那人倚着朱红的雕花圆柱,狐狸眸斜睨,俊眉微挑,唇噙着抹似有似无的笑,手持折回去的艳紫碎金折扇,外袍随意披着,从外可透过轻薄的里衣看见绑着绷带的精壮胸膛,正徐步向她们走来。
“凌薇姑娘不用一见面就送我家幽若这么大份礼吧。”笙箫默身子微靠着幽若,幽若脸一红,真是活脱的妖孽。
凌薇听了满是不屑,“呵,幽若掌门嘛,我可不敢。”
笙箫默眸角瞥了凌薇一眼,这一眼,眼锋犀利,似利刃劈面,再看时,笙箫默是依旧的慵懒。
幽若耳边发丝微动,几息过后,她蓦然抬起头盯着凌薇。
凌薇得意勾起红唇,扬起光洁的下巴,双手抱胸倨傲离去。
“唔……”笙箫默捂上胸膛,颀长的身躯直直地倒在幽若面前。
幽若瞳孔放大,急忙上前唤他:“笙箫默!笙箫默!你怎么样了?”艰难扶起他,向房间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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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雪地中,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空中飘着鹅毛般的雪花,地上铺满了厚厚的雪,泛着光,天地共一色的美……
天山结界不远处,一抹水色倩影伫立着,呼呼作响的风吹乱她的发丝,青墨扬在空中似宣纸上的泼墨。
近瞧,发丝挠着她精致的脸庞也可见她的容颜倾城绝世,她的纤腕抬起,拢过发丝,可见的是她眸中满是不懂的凄美。
她垂眸似凝思着什么,该去哪呢?如今,她是不想面对着他,容她自己待着过段时间再去见他罢,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再抬头她满是坚定的眼神,召出断念踏上东去。盈盈紫光消失在冰天雪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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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天山这次的事情,待白子画回到别院已是丑时末,察觉她不在院内,放开神识凝神去寻她的身影,刹那间的银绦扩开成弧,竟找不到。
白子画收回银光灼灼的掌心,低头无奈苦笑,只有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