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百万年前……

盘古开天之后陨落，其心化作九重天仙京之境。而其心头之血落在九重天外漫漫仙境之中，化作至真生灵，孕出灵胎。

　　那时的天地共主少阳大帝便是九重天外仙海所孕出的灵胎，乃是一条翱于苍穹之际的万古神龙。

　　待九重天局势相衡后，九重天外又育出一对孪生双凤，同日，少阳之女，帝姬锦棂诞生。相传龙凤同生之时，龙凤相鸣，缠绵绕仙境七七四十九日不散，九重天皆为之震慑，欢庆百日。

　　少阳亲至九重天外，赐双凤之名，长曰重渊，幼曰徵澜，纳之为徒。又将锦棂送至九重天外，建神府，久居不出。

　　……

　　“徵，渊哥哥！”锦棂赤着双足，将碍事的裙摆撩起抱在手上，露出一截莲藕般白皙的小腿，在仙府长廊里跑着。

　　“小锦儿。”徵澜看着扑过来的少女，伸出手接住了她柔软的身躯。

　　大抵是跑得急了些，锦棂生生将接住自己的徵澜一起扑倒了。锦棂爬在徵澜身上，看着挑着眉好看至极的徵澜，咯咯地笑。

　　“徵！”锦棂伸手触了触徵澜眉间的一点紫莲。徵澜作为仙京第一美少年，不是浪得虚名。他素喜一身白衣，却大抵常是一番轻狂之姿，而其容貌最傲之处，是眉间的一朵紫莲之记。莲本清俊淡雅，却生作紫色，便与其人一般张扬妖冶。

　　看着锦棂一副眉眼弯弯，徵澜的眉挑的更高了些，唇角也略微勾起，眉间紫莲开的愈发妖冶惑人。“小锦儿？今早又是犯错了寻我们帮忙？嗯？”徵澜锦棂耳边低声道，声音略带戏谑。

　　“才没有呢，我来是告诉你们今儿要下界的。”锦棂也勾着唇角，很是欢喜。她自幼长在九重天外，虽说回九重天甚是容易，她也常去，至于常去是为了什么，便是些暗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明说了便是偷鸡摸狗那挡子事儿。言归正传，至于那下界耍玩的的事儿，就是真真没试过了。

　　“下界做甚？去那处招蜂引蝶，再觅来些新的跟班？”徵澜双眼微眯，又故意将声音压了一压。

　　“自然不是，那些个凡人连九重天外都上不来，做什么小跟班儿？再来，我也不定记得着他们。”锦棂也学着徵澜的模样眯着眼。

　　锦棂心里却想到了从前几次三番回九重天，因她的外貌，招来好些男神仙，成日跟在她后面。后来回了九重天外，那些男神仙也不乏每日往此处来下聘的。最后还是因为少阳大帝实在是被扰的恼了，对外声瞎编，锦棂已被许给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徵澜神君了，此事才在众男神仙的心碎声中不了了之了。

　　其实，那时瞧上了徵澜和重渊的仙子也不少，啊，当然男神仙也不是没有，毕竟当下这断袖一事还是极得潮流的。只是这仙子嘛，毕竟还是要自诩矜持的，也不过是远远一望红个脸。而那些断了袖的，当然是被徵澜一顿乱打给落下心理阴影，又将袖给接回去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锦棂的跟班着实不少。

　　“你们二人啊，何时能够不这般闹腾了？”远远传来两道脚步声，和一段清雅的男声。

　　“渊哥哥！”锦棂一股脑爬起来跑过去。

　　来人是一满面庄严的中年男人和一面带微笑如沐春风的青衣少年。

　　前者便是天下皆敬重的少阳大帝；后者便是与徵澜并称为女神仙最想嫁男神仙最想交友的两位后生之一，重渊。

　　“棂儿，你这便是不对了，就看见你渊哥哥，父君呢？”少阳大帝笑着，此事若有旁的神仙在此，定然要大骇了。这少阳大帝，古来便有着威严、不苟言笑、古板之名……然眼下这番……

　　“父君又不好看，看你做甚？”锦棂学着徵澜贯来的模样，挑了个眉。声音邪邪的，很有些想揍人的感觉。

　　“好了，别闹了，有什么要拿的，下界咯。”重渊浅浅笑着，真真是温柔至极。

　　其实这凡人皆知九重天，却鲜少有人知晓九重天外。倒非九重天外并非仙境，实则是九重天外过于仙境，被神仙们隐去了，故而，凡间不过了了数人有所耳闻半信不信的。

　　但这却并不影响九重天外锦棂几人的美名远扬。这个理儿，还是他们几个到了凡尘才晓得的。

　　“这凡间还当真知晓我们几个？”锦棂捧着茶壶，兴致极高的听着茶楼的说书先生讲凡人写的重渊的话本子。

　　“这相传啊，重渊可是个痴情种子啊。”锦棂方饮如的一口茶，还未品清这凡尘的味道，便一口被吓得滚进了喉中。吓得锦棂连咳了好几声。对桌的徵澜挑着眉，拿走了那杯茶。“唔，还好渊哥哥跟父君一起走了，不然，他怕是也要气死了。”锦棂好容易咳完，便开始嗡嗡嗡地聊着了。

　　台上的说书老先生大抵是个晓得吊胃口的，说了一句，便坐下端了杯，喝几口水。

　　待周围几桌客座的人眼都要望穿了。那老先生才又开了口：“这，九重天的神仙里啊，有一绝世美人。乃是豆蔻妙龄，杏眸殷唇，黑发如瀑。见者皆可忘却忧愁，犹如置身桃源之乐。”

　　“九重天上，有这个人物？我怎的没见过？”锦棂蹙着眉想了许久。“凡人见识浅，大抵是个什么有姿容的仙子夸大了的。”这便是思考许久后的答案。

　　“这仙界美人啊，与那重渊神君在一处仙境相遇。这重渊神君与其朝夕相处数年，醉其颜，赏其才。本当是郎才女貌，登对得很，奈何半路来了个徵澜神君。这徵澜神君也是只凤凰，长得亦是天上有地下无。徵澜神君也看上了这位神女。与同族的重渊神君势不两立，争这位神女。”老先生摇头晃脑，说得格外认真。二楼的徵澜眉挑的更高了：“我怎的不知，我与重渊势不两立了？”锦棂呵呵地笑着，拍拍徵澜的肩。安慰一番，又去听书了。

　　“一日，徵澜神君灌醉了神女，对其表明了心意。嘿，巧的是，这时候神女她爹和重渊一同来了。神女便告诉三人自己心怡徵澜神君。这神女的爹宠着女儿，便昭告天下，二人有了婚约。”

　　那老先生还说的起劲，锦棂却越听越不对了。

　　这书说的绝世美人貌似，是她自己啊。这饮酒的事大抵是那次自己生辰时了，确实是有人告白的，不过她怎么记得是个断袖神仙来找徵澜的？还有那婚约一事，不是为了档桃花吗？

　　于是，锦棂第二次被水呛着了。她觉着，这书最好还是别听了，否则，她极有可能成了这天上地下第一个被水呛死的神仙了。

　　徵澜今日出门刻意将眉间紫莲隐了去，此番一瞧，着实是少了好些妖冶邪魅的样子。不过，即使如此，像现在这般胳膊架在桌上撑着脸看锦棂的模样，也很是好看。

　　“徵，要不我们先走吧？”锦棂打着商量。

　　“哦？不看了？我倒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徵澜又勾了唇角，笑得惑人。

　　锦棂安静了，看着徵澜，一脸的不走我揍你的表情。

　　徵澜笑出声，随手扔了块碎银在桌上。

　　“他们讲的那个姐姐是哪门子的神仙？”身边蹦哒着的一个男童对他娘亲说。

　　“瞎说什么，怎的这样不尊敬。这个啊，是大帝的女儿，锦棂仙子。”那妇人一身布衣杉，看着素净，声音也听着普普通通的。只是，这从不识得的人口中闻见自己的名字，着实是，不大适应啊。

　　徵澜抱着手，低笑一声，少年干净清冽却又带有他特有的不正经的调调，“我们锦棂仙子还真是，家喻户晓啊。”徵澜刻意把家喻户晓四个字咬得重了些，听着不乏调侃戏弄之意。

　　“啧，不就是个不知名的，巧得听见了几个晓得事儿多些的人罢了。”锦棂也学着徵澜，抱着手臂，看着像是在说那家的不知名小仙一般的不屑模样。

　　“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啊，连锦棂仙子都不晓得。锦棂仙子可是咱们城里香火最旺的神仙。这些个话本子，我几个日日都听的得的。”刚走过的一桌茶客里，不知哪个开了口。

　　锦棂又险些摔一跤，原来自己在凡间竟是这般出名的。她转过身，想那桌人看去。那一桌子坐的都是些公子哥，好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也有几个摇着折扇的。

　　“几位客友，我的这位妹妹确是见识短浅了些，倒是撞了锦棂仙子的大名，实在是有罪。就是，不知此处哪方地方有锦棂仙子的庙宇？”徵澜压着笑意，很是一本正经的做了个揖，又将这几位心头的女神夸了一夸。锦棂见状，气的鼓着嘴，又说不出什么，这哪里是在问路，分明是在戏弄她。

　　“徵！”锦棂喊道。

　　问得了城里最大的一间神女庙的徵澜折了回来，满面笑意：“来都来了，何不去拜拜这方的神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