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赴巴陵又见旧容，明神智神医破局

温情到达巴陵时，莫玄羽已经在巴陵待了半个多月了。这十几里，莫玄羽还算安分，虽然还是会拿胭脂把自己涂的像个吊死鬼，但起码不是见到好看的人就凑上去了，也不会疯言疯语了。温情见到他时，他正对着一个池塘奇怪地笑着，脸上红一道，白一道。

欧阳子真解释道：

欧阳子真“莫公子醒来以后就每日申时四刻在这个池塘边照镜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持。”

温情走上去，莫玄羽见了她一脸淡漠，似乎不认识她。

温情“魏无羡。”

温情叫了一声。

莫玄羽埋头不答。

温情“魏无羡！”

温情提高嗓门又叫了一声。

莫玄羽向她看了一眼，却不是被叫了名字的神情。

温情“夷陵老祖魏无羡！”

莫玄羽一阵惊慌，重心不稳掉进了池塘，欧阳子真只得跳下去把他捞了上来。一顿折腾以后，莫玄羽不出所料地发了烧。

温情在照顾他时才发现，他脸上是人皮面具。只不过这人皮面具实在设计的太好，轻薄透气，还制作出了毛孔，贴在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一看就是魏无羡干的。毕竟，她可知道有段时间魏无羡一直在研究各种材料和皮肤的粘合度。

想到人皮面具下面可能是另一张脸，温情不由得有些发怵。她称自己要为莫玄羽施针害怕他人干扰，屏退了一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鲛皮与皮肤分离的那瞬，温情屏住了呼吸，眼前的青年分明顶着一张魏无羡的脸。

温情把面具迅速贴好，然后摇摇头把心中疑惑全部抛诸脑后，着手开始施针治疗。莫玄羽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寒气屯于体内无法发之于外，这才会促使筋脉阻塞，体热难排。温情医术高超，不过短短三日，莫玄羽就清醒了过来，不再疯疯癫癫，眼神清明了许多。

欧阳宗主“你不是魏无羡？”

欧阳宗主见他醒了，就亲自来问他。

莫玄羽“我当然不是夷陵老祖。”

莫玄羽开了口，嗓音还带着久病的虚弱，与魏无羡素来的清朗嗓音全然不同，

莫玄羽“我在这个身体里面还留着一点残魂，暂时还控制得住这具身体。”

欧阳子真“莫公子，您是在大梵山控制住魏前辈的？”

莫玄羽“这也非我本意。”莫玄羽咳嗽了几声，“那个酷似瑶哥哥的少年还有那两个蓝家少年遇上了什么邪门的东西，魏无羡一道符咒打散了它，就在那个时候，我残留的那一点魂魄似乎被牵扯着侵占了这具身体的意识。我刚刚醒来时，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也就是这次醒过来，才逐渐想起了发生了什么。”

莫玄羽神情很是诚恳，并不像说谎。欧阳宗主也就松了一口气，

欧阳宗主“既然这样，公子好好休养吧。”

莫玄羽“等等。”

莫玄羽突然叫住他，

莫玄羽“这位老爷，还有这位小公子，我献舍前的事情虽然记不住太多了，但是我记得我还在金鳞台时看见过一个穿灰色衣服，拿扇子的人进入过瑶哥哥的密室。他出来时，手里拿的纸上画的是一方大湖。”

不用莫玄羽说得更多了，一方大湖，除了云梦江氏，只有巴陵欧阳氏临近大泽。

欧阳宗主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难道，清河聂氏竟然想在这临湖的两大家族埋下暗桩？

温情却目不转睛盯着莫玄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不知道莫玄羽为什么会疯，但作为医者，她比谁都清楚，神智一旦出了问题，而且经过了好些年，绝对没有轻易痊愈的可能。莫玄羽如果是落个水、发个烧就好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更何况，灰衣服，拿扇子，就差直接说这是聂怀桑了。温情来时听过蓝曦臣的口吻，莫玄羽对聂怀桑有着奇怪的敌意。他现在这么说，会不会被当成疯言疯语造谣？

但是细细一想，她突然懂了，真不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巴陵欧阳氏一直想要跻身修仙大族，自然是不放过一个向上爬的机会。莫玄羽的话看似漏洞百出，但是如果是真的，巴陵欧阳氏既可以撼动清河聂氏，又能提升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就算是没有称霸之心，巴陵欧阳氏也不会放过任何可能会动摇家族利益的消息。

温情一直等到其他人都离开，才看向了莫玄羽。

莫玄羽笑了，不是魏无羡那种飞扬轻快的笑，也不是初见时莫玄羽有些扭曲怪异的笑，这个笑，笑得十分得体礼貌。他的桃花眼闪烁着几分狡黠，

莫玄羽“温姑娘，您可是还有什么疑惑？”

温情也笑了，

温情“敛芳尊真是好演技啊。”

此刻，秣陵，金光瑶看向了一旁的蓝曦臣，做了个口型：

金光瑶“你是怎么安排的？现在温姑娘知道了。”

蓝曦臣款款温柔，递上了一杯茶，

蓝曦臣“阿瑶辛苦了，喝口水润一润嗓子吧。”

金光瑶白了他一眼，

金光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泽芜君所为何事？”

一旁的蓝忘机不禁扶额，敛芳尊归来，兄长倒真是与昔日恹恹的模样不同了。

（小羽毛说的话半真半假，但是那个真的是小羽毛，不过不是百分百的小羽毛。

顺便说一句，舅舅既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但是以后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