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后悔吗？

“我是另一个权柄的执掌者。”

顾涵柚转头看向身侧的白梦妆，没有一丝因为祂不是人的惊讶和诧异，她温柔地笑着解释道：“新生和先知之命的权柄执掌者，我们之间有天道感应，亦或者说是直觉。”

“……”

明显地顿了一下，白梦妆先是侧头看了一眼顾涵柚，又是回首看了白梦懿，最后望向千瑾木芝，好像是朝祂确实顾涵柚所说的真假。

“如果没有爱人，最熟悉你的，往往是你的宿敌。”

在场最为年长的千瑾木芝没有扭头望向白梦妆，继续看着将一袭喜庆的红裳穿出悲感的白梦懿，却也依旧为祂解释道，“特别是权柄宿敌之间，他们往往会有感知。”

白梦妆收回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犹如听课最为认真的好学生：“原来如此。”

“你，试探完了吗？”

千瑾木芝出声问道。

“完了。”

白梦懿离开原本站着的危险地方，一步步走向千瑾木芝一行人，“什么事值得您亲自带着这么多人来找我？”

没有傻乎乎地问是怎么找到她的，白梦懿直奔主题，浑身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场，不怒而威地保持常年在高位的上位者威严。

话语之间不再隐隐约约地带着一丝落魄不堪的意味，反而带着一丝好笑的意味，却又好似是对祂们的嘲笑一般。

“都是路上遇见的。”

千瑾木芝对白梦懿那仿佛是嘲笑的话语不甚在意，有些失笑地望着她，祂问道，“我这么说，你信吗？”

“坦白。”白梦妆解释道，“你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祂说的是实话。”

顾涵柚回头望向白梦懿，多此一举，亦或者说这是她的温柔，朝着她的宿敌解释道，“毕竟上山的路就一条。而我，有事想告诉你。”

白梦懿难得没有多起疑心，不，应该是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是真是假她都无所谓。

看着千瑾木芝、白梦妆和顾涵柚三人，她问道：“你们谁先说？”

“长者为先。”

白梦妆收起纯白的油纸伞，侧身望向千瑾木芝，又扭头看向白梦懿，祂解释道，“没了。”

顾涵柚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又客气，侧身望向千瑾木芝，她不争不抢地发表意见道：“我没意见。”

见千瑾木芝、白梦妆和顾涵柚三人商量好了，白梦懿走到千瑾木芝的身旁停下，静默地望向祂，平静地等祂出声。

“白敏。”

千瑾木芝喊了一声白梦妆的姓名，看着她愣了一下，待她那双冰蓝凤眸的目光回神，祂带着严肃的神情，语速不急不缓地问道，“你后悔吗？”

“……”

白梦懿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千瑾木芝，诚然她没想过祂会问这种问题。

后悔？

后悔什么？

是后悔自己逆天？后悔替他人改命？还是后悔自己满手鲜血？亦或者后悔自己身下是白骨累累的尸山血海？

沉默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纯黑手镯，仿佛是想从母亲传给她的武器中得到答案。

实际不然，这只是白梦懿在那段日子中留下的习惯——在思考时会摩挲手腕间的纯黑手镯。

思索了片刻后，白梦懿给出答案：“不悔逆天，不悔改命，不悔来此，后悔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