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大结局

地铁上的少年弓着背，手捧着手机，双腿岔开，打着字，我来到江文的医院，借助护士的磁卡刷开了江文的VIP病房门。他喜欢用得安定是我开给他的，也是因为这样，我用这个打入导管终结了他的生命。

伴随着嘟嘟声，医护人员蜂拥进入病房，我在慌乱中离开，换上便装镇定自若地走出医院，很难分清到底是李陆生让我变成这样，还是我本来如此。

不是只有坏人才会去杀人，有时候恶人就是能比别人活得更好，这一点让人不能容忍。

我来到李陆生的病房让他马上收拾东西，李陆生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们快走，离开香港。”

离开时那个满是胡渣的警察正在楼下抽烟，看到我带着李陆生，没有叫住我们，而是把头瞥向了另一边。

23年最轰动的香港新闻莫过于饱受抄袭风波的江文在医院被杀，秦家控股的汽车公司一夜之间市值蒸发了一亿。新一代文学作者李陆生失踪，他的账户钱财被转移，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的所有小说被大卖。

两年后，一个名叫姚师师的女人在好莱坞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编剧，在上海的庆功派对上，一个人打伤了她。

我嘶声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让警卫去抓那个持枪的人。男子剪的寸头，有些发福，枪被扔在地上。

看到我啐了一嘴，“是谁派你来的？”

“李路生就是姚师师，江汉是他杀的，我爹也是被他搞进监狱的！”

派对上的人都是社会名流，我看了看他的名片，名字叫秦美，“谁告诉你的？”

“是他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还说如果他真的死了，他所有的遗产都会是我的。”

我笑了，让人把这个疯子送进警察局。

我在姚师师的病床前日夜守候，姚师师醒来时摸了摸我的手，“方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要为自己赎罪。”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为你处理这些事情？我已经够烦了！为什么你总是作？”

在她被噩梦纠缠的每个晚上，抱着她，在她愤怒的时候及时让她冷静，每年外婆的忌日时去山里偷偷上坟。

姚师师似乎被我的脾气吓到了，笑着拉住我的手，“好了，我答应你，好好活着。”

出院的时候我带她回家，亲手烤了牛排，桌上摆着红酒杯、蜡烛。姚师师似乎很高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看着她，“你先说。”

姚师师抿嘴，“你先说吧。”

“我接受了瑞典医院的邀请，打算过去参加科研工作，我不太适合轰轰烈烈的生活，原谅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姚师师摇头，仿佛我在开玩笑，“怎么这么突然？”

“我会远远地关注你，你可以永远依靠我，但是我们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爱你，并且坚信这辈子将永远把你放在心上，可是你让我很痛心，你做的每件事不仅摧残了自己，也摧残了我。”

姚师师吃在嘴里的牛排开始哽咽，我也开始难过，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好过。

“你想不想听听我想告诉你的事？”

“说吧。”

“我怀孕了。”

我点点头，“很好，孩子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们一起等待他长大，你可以时常给我寄他的照片。”

姚师师哭了，泣不成声。

“求求你，别离开我，你走之后，我又是一个人了。”

“孤独是人生的常态，你其实明白的。”